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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1页）

&ldo;我的话似乎荒诞不经，说穿了三老爷就会明白。为何官方军力所不及之处，仍旧会吃败仗？很简单，叫他们窝里反，自己打自己，落个两败俱伤！&rdo;

&ldo;妙！&rdo;胡宗宪蓦地里一拍额头，&ldo;等我细想一想。&rdo;

他所想的不是这条计策的本身，而是胡元规对他提过的警告。

胡元规说过：&ldo;罗龙文心术不正。只可用他的才具，他出的计策，能行不能行要自己作主。&rdo;这是个忠告，也是个警告，此刻必得记住！

因为有此警惕，胡宗宪不敢先作承诺，很谨慎地说：&ldo;足下的见解超卓，钦服之至。不过，做起来似乎不容易。有何奇计，请以教之。&rdo;

&ldo;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果能有一个人打入敌阵，并获重用，平时深藏不露、秘密部署，到得有十分把握的时候，大举策动，可以使得倭寇海盗，自相残杀，同归于尽，永绝后患。&rdo;

说得很动听，其实是空话！胡宗宪心想，打进去还容易，要想获得重用，能有策反的力量，是件很渺茫的事。不过这话不便率直驳他，只是问说：&ldo;我听元规谈过，不是有人埋伏在那里吗？&rdo;

&ldo;非也，非也！这个人不仅仅刺探机密，暗递谍报，要能在敌阵中自张一军，足以左右全局的才算。&rdo;

&ldo;这，&rdo;胡宗宪有些困惑，直觉地答说道：&ldo;这是非常之举‐‐&rdo;

&ldo;是的。&rdo;罗龙文抢过话来说，&ldo;欲行非常之举，必待非常之人。这个人在我夹袋之中。&rdo;

&ldo;噢！&rdo;胡宗宪不知是惊是喜，&ldo;是何等样人？&rdo;

&ldo;三老爷，&rdo;罗龙文有歉疚的神色，&ldo;此时尚不便明言。所可奉告者，此人与汪直有旧，而且深得赏识。一旦投了过去，汪直必资以为得力助手。&rdo;

&ldo;这就是说，此人一去，亦会当海盗的头目？&rdo;

&ldo;是。&rdo;

&ldo;亦会勾结倭寇，骚扰我沿海各地？&rdo;

&ldo;是。&rdo;

&ldo;亦会杀人放火、奸淫掳掠？&rdo;

&ldo;势不可免。&rdo;

&ldo;那不行！&rdo;胡宗宪大摇其头，&ldo;这不就是名副其实的纵寇殃民？&rdo;

&ldo;三老爷，恕我直言。你老这两句话，就未免头巾气了！既为非常之举，不可拿常理常情来约束。要想此人获得重用，深受信任，就不能不跟他们同流合污。殃民一时，救民一世，所失者小，所得者大。话再说回来，即令此人不当海盗头目，莫非我们的百姓，就可以免于荼毒了？当然不是。换了别个，一样地杀人放火、奸淫掳掠，说不定还格外凶些！&rdo;

这是诡辩。胡宗宪心想，怪不得胡元规说他心术不正，所想出来的花样，所讲出来的道理，别出心裁，正邪莫辨。然而要驳倒他，却还真没有话说。

&ldo;事机急迫，待公一言而断。&rdo;罗龙文催促着，&ldo;三老爷，你是有大魄力的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