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云卿嫌弃道:“臭烘烘的武将,别学他。”
……
潮景帝觉得不太对劲,具体也说不上究竟是哪令他不舒服。
一切的一切,好像得追溯到南荣栩入京,又或者更晚一点,具体时间无法追究。
明明御前行走带伤坚持办差,坐在御书房一本正经地处理奏折,心情也不错,偶尔还会哼起不知名的童谣。
童谣没调,很难说是遂钰自己五音不全,毕竟琵琶弹得挺好。
遂钰似乎没有从前那样黏人了,萧韫意识到。
潮景帝从如山的奏折里抬头,问:“你唱的是什么。”
遂钰正在浏览以御史台为首,参自己随意殴打巡防营要员的折子,都过了这么多天,怎么还咬着不放,随口道:“云卿哥哥教的鹿广郡的民歌,好像是什么长调演变而来的。”
云卿哥哥……
萧韫蹙眉,云卿哥哥又是哪里来的哥哥?
“哦对了,云卿哥哥说元宵花灯很漂亮,我们约好去城外放荷花灯,他说鹿广郡有荷花灯祈福的习俗。”
遂钰双手捧着下巴,忽然想到了什么,说:“我们下午做了些鹿广郡才有的糕点,你要是待会饿了,差人去我院里取些来尝尝,不过也不要多吃,做得少,我还要给大哥送一份呢。”
萧韫抿唇,脸已彻底黑了。
年前问遂钰过年有没有时间同游,遂钰说政务繁忙没空闲暇。除夕后问遂钰要不要在京城各处转转,遂钰当耳旁风。
现在不知道哪里来了个什么哥哥,没认识几天便将遂钰哄得心思乱撞。
皇帝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是,他是真没见过,没见过皇帝也会被拒之门外。
千里之外。
年轻将军提着敌军将领首级,朝着远方狠狠啐了口唾沫,瞬间被灌了一嘴的凉风。
南荣臻累得腿肚子都在打颤,偏这次是父亲后方督战,想就地躺下狠狠喘几口气都不行。
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南荣臻短暂判断了下东南西北,扯着嗓子朝北边骂道:“南荣栩!你这个混蛋!以后不要让我再替你收拾烂摊子!”
“他骂什么呢。”
隔老远,南荣王便看到自个儿子插着腰骂骂咧咧。
军师笑着说:“二公子像是在抱怨世子将他塞到涂涂关打游击。”
“西洲人不善平原作战,老二跟着他那个不着调的师父,学的便是平原行军,后来留在草原戈壁,仗自然打得顺手,更觉得西洲人是傻子。”
南荣王无奈摇头,骂道:“从来都不知道他大哥是为他好。”
“而且。”
南荣王迟疑片刻:“他的朝向也不是北部吧。”
军师:“南边。”
南荣王顿觉丢人,怎么生了这么个傻儿子。
军师催促亲卫:“快去将二公子叫来,就说王爷觉得此战甚好,要特别嘉奖他。”
特别嘉奖二公子。
嘉奖二公子分不清东南西北,回府家法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