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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第2页）

姜颜满心疑惑，小心翼翼地端着茶托赶去博士厅，伸手叩了叩门。不多时，里面传来一个浑沉的嗓音：&ldo;进来。&rdo;

这个声音……

姜颜心下暗惊，一手端着托盘，一手推开虚掩的门扉进去，果然在主座上见到了一身松青常服的苻首辅。

自苻离离家入了锦衣卫，姜颜与苻首辅便没了交集，此行他专门来见自己，姜颜一时拿不准是何意思。

心下思绪飞转，她面上倒是一派淡然，将茶托放至案几上，沏了茶，不疾不徐地朝上座的苻恪拱手行礼：&ldo;学生姜颜，见过首辅大人。&rdo;

&ldo;不必多礼。&rdo;苻首辅神情莫测，瞧不出喜怒，只朝旁边微抬下颌，沉沉道，&ldo;坐。&rdo;

姜颜并未落座，从容道：&ldo;学生不敢。&rdo;

苻首辅没说话。可即便是坐着，他依旧气势逼人，令人难以直视。

片刻，他端起茶盏吹了吹茶末，方缓缓道：&ldo;我听太子说，姜姑娘今年参加了乡试，想要做女子科考的第一人。&rdo;

只一句话，姜颜便知道他来这的目的了，不由攥紧五指道：&ldo;是。&rdo;

&ldo;那你可还记得，本朝新出律令，女子科考不得参政，不得与男性官员联姻？&rdo;

&ldo;记得。&rdo;

苻首辅啜了一口茶，颔首道：&ldo;当年先父为报恩，给你和离儿订下姻亲，我确有不满，却并未想过要退婚毁约。这两年来，你与离儿走到一起也实属不易，不过，你既是选择走上科举之路，想必已做出了取舍。&rdo;

姜颜道：&ldo;首辅大人不妨直说。&rdo;

&ldo;离儿虽违背家训做了一介武夫，但终归是我苻家子孙，家规先不说，他身为北镇抚司百户，乃是直接隶属圣上的锦衣卫，朝中的那些金科玉律他不得不从。&rdo;苻首辅放下茶盏，撑着扶手起身道，&ldo;既是如此，两家的婚约便算不得数。&rdo;

姜颜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道：&ldo;首辅大人是要解了两家的婚约？&rdo;

苻首辅道：&ldo;非是我要解约，而是你已舍弃了离儿。姜颜，你若还打算继续科考，那半块玉便留不得。&rdo;

指尖碰到了腰间悬挂的残玉，她下意识攥住，掌心被玉的棱角硌得生疼，却恍若不察。片刻，她抬眸坚定道：&ldo;我与苻离约好了三年，这三年内我有一件必须要去完成的事，三年之后无论成败，我都会回到她身边安安分分地做他的妻。&rdo;

闻言，苻首辅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嘴角动了动，笑意却不曾到达眼底。他看着姜颜的时候，眼神平静且老辣，如同在看空气一般，一眼便能望到底。

&ldo;三年？呵，终究是年轻人，只凭着一腔热血做事。可这世上向来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朝堂就是一张网，你进的去，未必能出得来。&rdo;顿了顿，苻首辅道，&ldo;苻家一向安身立命，决不冒险。今日，你便在此做个抉择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