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呃,太专业的话我也学不来。总之就是徐工的情况比较稳定,内出血的部分吸收的很好,骨折的部位愈合情况也良好。&rdo;
&ldo;他什么时候会醒?&rdo;
&ldo;或许明天或者后天就会醒了。不过……&rdo;
&ldo;不过什么?&rdo;
&ldo;别紧张。这个不过是我自己加上去的。我觉得他要是醒了的话,受伤的部位会很疼吧?所以还是让他睡着吧……&rdo;
&ldo;不要胡说八道了,你给我好好守着特护病房。&rdo;
&ldo;遵命。&rdo;庄俞培犹豫了一下,&ldo;庄少,五哥那边……&rdo;
&ldo;让人盯着,先不要有什么动作。&rdo;庄少东的声调里透出冷酷的味道,&ldo;或许徐悠会希望自己动手解决这件事。&rdo;
&ldo;明白了。&rdo;
徐悠醒来的时候,满嘴都是香喷喷的牛肉味儿。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嘀嘀咕咕地发牢骚,&ldo;……你真的不觉得过分吗?都是我在喂你,你想想看,这么美味的牛肉汤,你喝了那么多,自己都不知道……&rdo;
徐悠有点儿想笑,可是他刚刚一动就被钻进口腔里的液体呛住,吭哧吭哧地咳嗽了起来。坐在身旁的人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扶着他侧过身在他背上拍了拍,同时扯着嗓子喊了起来,&ldo;大夫!大夫!&rdo;
徐悠靠在他的肩膀上,闻着他身上熟悉的烟草味道,头脑中昏沉的感觉慢慢变得清醒起来,他虽然还没想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自己很明显是受伤了,而且还伤的不轻,庄少东正在照顾他。徐悠觉得整个身体都是麻木的,不但麻木而且沉重无比。好像咳嗽这么几声也耗去了许多力气一样。他顺着庄少东使力的方向躺回了枕头上,这才注意到庄少东紧盯着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红丝。
徐悠有点儿心疼,他抬起手想要摸摸他的脸,可是手刚抬起来就被庄少东一把攥住了。庄少东紧紧握着他的手,放到唇边吻住,布满了血丝的眼睛里慢慢地腾起一丝水光。
徐悠呆滞地看着他。他觉得这个样子的庄少东看起来有点儿傻,但是……但是他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活像一只被遗弃了的幼兽,孤零零地被扔在荒野里,脆弱到不堪一击。徐悠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庄少东,他眨了眨眼,有点儿想笑,可是心底却有一丝酸软的东西一点一点升腾起来。
他忽然觉得自己被打动了。
在这间充满了消毒药水的病房里,在初醒时意识不明的对视里,有什么东西,细雨一般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他的灵魂深处,让那干涸到荒芜的角落慢慢的变得湿润,仿佛冰封的荒原上拂过了春天的第一缕气息。
那是一种冬天终于过去了的感觉,所有的纠结都已经尘埃落定,每一个细节都开始朝着美好的方向逐步演化。
徐悠望着他,唇边缓缓绽开一个虚弱的笑容,&ldo;少东?&rdo;
庄少东几乎哽咽,&ldo;我在。&rdo;
&ldo;真好。&rdo;徐悠像倦极了似的闭上眼睛,&ldo;你在这里,真好。&rdo;
医生护士冲进来,将闲人们都轰了出去。
直到庄俞培塞给他一片湿纸巾,示意他把手上的汤汁擦干净,庄少东才恍然间回过神来。他抱着脑袋在走廊的排椅上坐了下来,虚脱了似的长长舒了口气,&ldo;他醒来了,他醒来了,你知道吗,那个大夫跟我说他有可能醒不过来让我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我真想掐死他。&rdo;
庄俞培扫一眼紧闭的房门,也暗自舒了口气。就庄少东这几天的搞法‐‐又是绑架、又是勒索的,他明明是个助理不是黑社会啊……庄俞培一想起这个简直想哭。他觉得徐悠再不醒来他也得疯了。
待翻涌的情绪都渐渐平复之后,庄少东头也不抬地问庄俞培,&ldo;有消息吗?&rdo;
庄俞培不怎么情愿地摇摇头,&ldo;庄仕文还在自己办公室里。&rdo;
庄少东哼了一声。
庄俞培忽然间觉得心惊肉跳,&ldo;我说,你该不会真想把那两个半大孩子的手爪子剁下来吧?啊?我劝你可要冷静一点儿,你这可是对未成年人犯罪啊……&rdo;
&ldo;闭嘴!&rdo;庄少东不耐烦了。
电话适时地响了起来,庄俞培连忙走开几步到走廊转弯处的楼梯间去接电话。
病房里的医护人员还在忙着检查徐悠的伤势,庄少东守在病房门外,一步也不敢远离。偶尔扫一眼庄俞培,见他举着电话,一脸又是为难又是歉疚的古怪表情他就忍不住想皱眉。不管怎么说,徐悠出院之前必须把这些烂事处理好了。他可不能放任这些明显的安全漏洞潜伏在他们的生活里。
庄少东正想催着庄俞培再打个电话,就见他一脸古怪走了回来,还隔着几步远就有些按捺不住心里的惊诧似的大声嚷嚷起来,&ldo;老板,你猜猜出什么事儿了?&rdo;
庄少东额头的青筋跳了两跳。他怎么从来没发现他这个全能助理还有说评书讲章回故事的天分呢?还好万能助理自动自发地调整回了精明能干模式,一板一眼地向他汇报最新进展,&ldo;庄仕文还待在自己办公室里,不过陈暮李已经带着文件离开李府出发去找庄仕文了。&rdo;
庄少东皱了皱眉,有些没听明白似的反问了一句,&ldo;他去干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