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保不由分说地将一个男人的西装外套塞进她怀里,说是她“男朋友”落在里面的。
说来真是有点不可思议,明明一整晚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的两个人,竟然还会被人当作是情侣。
“手镯很适合你。”身边的男人忽然开口。
宋拾一这才发现他一直在盯着电梯门上的某一处看,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意识到他好像就是在看对面镜子里她手上的镯子。
他不像是会观察女生身上这些细枝末节的人。她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难不成他说这话是因为这手镯是他送的?
一些被酒精封印了的记忆突然浮出水面——她回想起生日那一晚他连同那张杯垫一起推到她面前的礼物盒,不就和这手镯的包装盒同款吗?
她顿时觉得手腕火辣辣的,他不会有什么不该有的联想吧?
正在这时,贺培风又说:“你脸色不太好。”
她抬起头来,两人的视线就在对面的镜子中不期而遇。
“你看错了。”她故作镇定地说。
他没再说什么,她稍稍松了口气,两人重归沉默。
又不知过了多久,宋拾一干脆踢掉了高跟鞋,赤脚站在地板上。
脚掌处因为久站而产生的火辣辣的疼痛得到了缓解,可是彻骨的寒意却顺着脚心一路蔓延至她的全身,更加重了她的姨妈痛。
再加上随着夜越来越深,夜风顺着通风口呼呼吹进来,吹得一天没吃没喝的她几乎摇摇欲坠。
而就在这时,一件西装外套被递到了她的面前。
“冷就穿着吧。”他说。
但她却没有立刻接过来。
这事要是搁在别人身上,她会毫不迟疑地接受对方的好意,但面对贺培风,她就格外的谨慎。
他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说:“别多想,换个人我也会这么做。”
这话让她彻底放弃了挣扎。
她拿过那件西装外套,毫不客气地披在身上。
西装上似乎还留有他的体温,但她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毕竟保命要紧。
镜子里脱掉高跟鞋穿着宽大西装的她,站在高大的他身边显得更加弱不经风。
有那么一刻,她无比庆幸,今晚身边还有个他,就像多年前他们初遇那一晚,一个人的绝望因为多了一个天涯沦落人的陪伴,似乎也没那么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