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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1页）

于姣笑：&ldo;《金粉世家》啊，你忘了吗？冷清秋和金燕西……&rdo;

江舟皱眉思忖了几秒，张嘴：&ldo;哦……齐大非偶……&rdo;

&ldo;嗯，&rdo;想起来有些悲伤，于姣接道：&ldo;齐大非偶，子非良人。&rdo;

她说这话时，隔着音响劣质的音噪，偏头偷看他。江舟刚好在此刻抬头，无意中对上了她的视线。于姣慌忙收回视线，移回舞台中央。

&ldo;姣姣……&rdo;他忽然喊她，声音虽小，但她听得清清楚楚。

&ldo;嗯？&rdo;

江舟犹豫着问：&ldo;其实我想问……你是不是，喜欢我？&rdo;

台上的女生真唱到副歌部分的高音，于姣的耳膜震了一下，也不知是被音噪震的，还是被他的问题震的。她紧握双手，深呼吸好几遍，才回答：&ldo;嗯，喜欢。&rdo;

说完她回头看他，可并未在他脸上看到任何表情。而后他侧过脸直视她的眼睛，眼里没什么情绪地说：&ldo;那……要不我们试试吧。&rdo;

于姣愣住，盯着他额前被风抚乱的刘海发呆。待一曲终了，她才问：&ldo;你……你确定？&rdo;

江舟的神情透露了，他并未戏言。可似乎也没对于姣有多喜欢，只是很平淡，像问她拉面里面要不要加香菜一般平淡。

他说：&ldo;正好我们彼此了解，又最习惯和对方待在一起，不如试一试在一起。而且，我也不想再继续困在过去了……我应该向前看。&rdo;

于姣等这一天，等这一句话，等了不知道有多久了。所以她直接忽视了他的语气、表情和话里的意图，很干脆地笑着点头：&ldo;好，试试就试试。&rdo;

学生时代的恋爱淡如白水，除了一起学习一起吃饭就是坐在一起虚度光阴。于姣发现江舟其实是个很称职的男朋友，体贴周到，在该让着她的时候让着她，她不开心了，他也能立刻看出来。

唯独他从不说喜欢她这一点，令她一直患得患失。

晴朗的周六，篮球场上只有江舟一个人在练投篮。于姣买了一瓶矿泉水和一包纸巾，坐在草地上等他。他练了二十多分钟，练到于姣的脑袋犯困地一点一点，才扔掉篮球走过来找她。

他坐到她旁边，仰头喝水。

于姣把左耳里的耳机摘下来，塞进他右耳中。阳光笔直投下来，细碎在他眼睑前。于姣看他沉默的神情，以为他在认真听歌，便开心地问：&ldo;听懂在唱什么了吗？&rdo;

&ldo;啊？&rdo;他转头，迷茫地看她，&ldo;什么？&rdo;

于姣抿嘴，感到失落，重复问题：&ldo;我说，你听懂这首歌的歌词了吗？&rdo;

&ldo;没有……&rdo;他把耳机摘下来递给她，&ldo;我不喜欢听英文歌。&rdo;

于姣接过耳机，捏在手里很是无措。她拿出手机，问他：&ldo;那你想听什么？我给你找。&rdo;

&ldo;不了，你自己听吧。&rdo;

他放下水瓶，站起身又跑到了篮球架下。此刻的于姣觉得他投篮时胳膊的曲线和衣角的纷飞都不再好看，而是让她感到刺眼，刺眼到一不小心，就会流泪。她低头，把手机塞回怀里，盘起腿把音量开到最大‐‐

&ldo;you&39;realwaysthere，you&39;reeverywherebutrightnowiwishyouwerehere&rdo;

5

你或许很不看好他们的恋情，但很奇怪，江舟和于姣一直谈到了高中毕业，叶余生和她男朋友也是。

高考结束后，三个人约到一起吃饭，叶余生还把她男朋友带来了。

夜幕下的烧烤摊前，叶余生一直亲密地挽着男朋友的手，怎么也不肯松开。她高挥着手臂喊：&ldo;我暑假准备和他一起去环游中国！&rdo;

于姣笑着问：&ldo;你们准备去哪？&rdo;

叶余生兴奋地答：&ldo;去西藏！去新疆！去云南！哪儿远就去哪！我要跟他浪迹天涯！&rdo;

一顿饭，烧烤吃了满桌，啤酒陆陆续续开了好几瓶，可江舟从始至终话都没说上几句。除非于姣对他说话，他敷衍地&ldo;嗯&rdo;、&ldo;好&rdo;上几声，大部分时间都沉默。

闷着头喝酒，结果当然是喝醉。分别后叶余生和男朋友相拥着走了，于姣留在桌旁陪着醉晕的江舟。

她对着桌子发呆，开口：&ldo;江舟，你是不是，心里还放不下生生？&rdo;

江舟把头从胳膊中抬起，面朝着她落了泪：&ldo;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办啊……你帮我想想办法，我也想不再把她放在心里了，可是我总是失败……&rdo;

于姣从桌上抽来两张纸巾，轻柔地从他眼下抹过，无奈地说：&ldo;江舟，你的女朋友是我……&rdo;

&ldo;我知道……&rdo;他嗫嗫，&ldo;所以对不起……姣姣，你一直很好。&rdo;

于姣苦涩地笑：&ldo;嗯，我也知道我很好。&rdo;

她不像烟花绚烂，不像鸟儿会迁徙。可她也是很好的女孩，甚至一直自信自己比叶余生更好。她也有寻常女孩的骄傲与自尊，善良，爱美，奋发向上。可每到了他那里，她就卑微到海拔以下。她不要别人的&ldo;你很优秀&rdo;，也不要他的&ldo;你很好&rdo;，从头到尾，她都只想要他一句&ldo;我喜欢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