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梅夫人看向刚落座的两个儿子,问道,“你们订的菜?”
谢临风和谢淳风对视一眼,俱是摇首。
五嫂王氏也摇了摇头,抿唇道:“我也不曾订过。想来,是别家送给妹妹的贺礼罢。”
谢临风笑看了妻子一眼,温声道:“夫人说笑,谁家送礼会送两道菜?再说了,外人怎会知道宝儿爱吃这些菜式?”
他们猜来猜去,谢宝真却是心头一咯噔,心想:莫不是九哥?
仿佛印证她的猜想般,不多时又有一人提盒而入,恭敬道:“山海楼送来膳食,给郡主贺寿。”
打开一看,果然是去骨的葱油烧鸡腿、炖牛尾和炙烤豕颊肉。
谢宝真这会儿笃定了,起身问那仆役道:“你可有询问山海楼的伙计,这菜是谁订的?”
仆役答道:“回郡主,问过了。那伙计说点菜的贵客没有留下姓名,不过看起来年纪不大,约莫也就十五六岁,一身白衣,温雅少言,提前十天便花钱定好了菜式,可见对郡主极为上心!”
他这般描述,众人都猜到了是谢霁。
谢宝真倒是开心,眉眼弯弯道:“我就知道是他!”
梅夫人一时沉默,神色有些复杂。谢临风食指无意识叩着桌沿,片刻方问道:“阿霁竟对宝儿的喜好如此清楚,你们何时这般亲密了?”
谢宝真诚然道:“我教九哥练字,不过随口一提,谁知他便记在心上了。大概是我教得好,他感激我呢!”
说着,她没忍住咽了咽嗓子,揉了揉肚子道,“何时能吃呀?我饿了。”
“吃罢。”
谢乾示意一家人道。
很快,厅中又热闹起来。
用过膳,谢宝真照例回房午睡片刻,厅中只有嬷嬷和几个侍婢在收拾残局。
梅夫人端起茶盏吹了吹茶末,却不饮,瞥了一眼旁边查看公文的丈夫道:“我总觉得,宝儿不能再和谢霁这般胡闹下去了,夫君还是尽早做个抉择罢。”
谢乾从公文后抬眼,深思熟虑了一番方低沉道:“夫人的顾虑,我并非没想过。只是若此时强行隔开,宝儿定会起疑,到那时你我又该如何解释?倒不如放手一把,我们为人父母的也该相信她有自己的判断。”
梅夫人驳道:“你瞧宝儿那副傻傻天真的模样,如何断得清前路是黑是白?”
谢乾沉吟片刻,承诺道:“若真有风向不对的那天,无需夫人开口,我自会分离他俩。”
话说到这份上,梅夫人揉了揉眉心,勉强作罢。
都说春困秋乏,谢宝真吃饱喝足了,回房浓睡起来,朦朦胧胧中似乎听到紫棠和黛珠在争执。
紫棠道:“……就说郡主在午睡,回了他罢。”
黛珠显出犹疑的语气:“这不好罢,他已经在外头等了小半个时辰了。”
紫棠责备道:“傻丫头,你又不是不知道,夫人一向不喜他们走近。我们做奴婢的,何必惹得主母不快……”
两人用气音絮絮叨叨的着实可恶,谢宝真被扰了清梦,翻个身模糊道:“……紫棠,黛珠,你们在聊什么呢?谁在外头等着?”
紫棠忙道:“您睡罢,没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