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到这儿不过十数日,这一回眼,却放佛望尽了自个儿的前半生。
前一生生活优越的童年、劳碌奔跑的青春,跟来到嘉峪城认识秋凌霄、惩治虞琳的日子融合在一块,好像从没有过分界,而现在,都留在了这山上。
这一秒,她才是真正的自个儿,几件破衣裳,一只雪貂,初生牛犊不怕虎,想闯一闯这浩荡天地!
“貂兄,我要下山了,这儿是你的家,你真确信要跟我走?山底没有那样好玩,兴许人心叵测,兴许危险重重,随着我混,乃至可能没饭吃?你如今如果懊悔,还来的及!”
雪貂黑水晶般的眼球望着她,跃身先她一步向山底飞跑,凌菲把包了几件破衣裳的包裹抗在肩脑袋上,一步跳了数丈,高声叫道,
“繁华古世、我来啦!”
早餐等了好久不见凌菲,秋凌霄走至西寝室敲了敲门儿,亦不见有人回复,微一思索,开门而入。
屋中空无一人,纱帐揭起,棉被叠的非常齐整,秋凌霄心头一沉。
桌子上搁着一张纸。
纸上歪歪斜斜几行字儿,
“师哥,我下山了,天下那样大,我的去瞧瞧。
筱峰常在,绿水长流,后会有期,保重!对啦,你如果见了堂主,麻烦替我转告一声,我决对不是逃债,10万两银钱,四年之期,觉不反悔!”
秋凌霄桃花眼一缩,把纸条握在手头,如一道急风般掠出窗去,才至院门处,见一华裳家丁狂奔过来,
“公子!公子!”
那家丁奔至跟前,满脸的激动,
“公子,你可想死奴婢啦!”
秋凌霄步子滞住,蹙眉道,
“金宝?你怎来啦?”
“不光是奴婢,老爷跟太太都来啦!正跟万里城主叙话呢,片刻便过来!公子你好不好?你一走就是二年,太太每回一提起你便哭,奴婢、奴婢也随着哭……”
那家丁说着一唻嘴,泪滴吧唧吧唧的向下掉,
“公子你太狠心了,亦不带奴婢过来,唔唔唔……”
秋凌霄桃花眼微暗,手一松,纸笺落到地下,给凉风一掠,远远的飘过墙垣,再也寻不见了。
两天后
秦岭底的官路之上,正值后晌,凉风送爽,道路上行人稀少,唯有一人一貂骑着一毛骡子,分外惹眼。
凌菲倒骑在骡子上,二手交叉搁脑袋之后枕着骡子颈子,半狭的眼张开一只,瞧了瞧天儿,伸脚踹了踹骑在骡子尾上的雪貂,
“貂兄,咱这是倒哪啦?”
雪貂捂着空空的肚皮,腿脚伸开,扒在骡子尾上,无精打采的瞅了她一眼,继续昏昏欲睡。
下山时,身上唯有虞琳给的那二两银钱,凌菲在山脚底的农户用那儿用这银钱换了满身男人的粗布衣服,二只鸡,一头毛骡子。
鸡吃完啦,银钱也未了。
饿了一日的凌菲忿忿的直起身,好赖是魂穿来的,即使是炮灰亦不可以混的这样惨呀,
上苍,你要是有眼,就掉个馅饼下来吧,顶好还是韭菜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