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重微一点头,
“这三天内不可懈怠,派遣出尺侯随时来报杭郡的状况!”
“是!”
“二位今天也劳苦了,先去洗涮换衣,本驾已吩咐预备酒宴,犒赏全部兵士!”
仨人中便属凌菲最窘迫,兵袍上全都是干涸的血迹,皮靴上满满是尘灰,踩在秋香色的地毯上尤其醒目。
“是!”
荀获应了声,带着凌菲就要出大帐,忽然听见上边又传来淡微微的声音,
“郑团长还是本驾的近卫兵,等下要人送水来,在这儿等着便可!”
符重半垂眼见着桌子上的进军图,讲的漫不经意,二人却同时一怔。
凌菲望着前边,眼睛中暗波沉浮,清声道,
“禀太子爷,荀元帅已回来,末帅想回禁军中去!”
“不准!”
符重头没抬,淡微出口。
“倘若末帅坚持要回,太子爷预备如何处理末帅?”
少年抿着唇,满脸倔犟。
符重轻缓抬首看过来,昏黄的羊角灯下,黑瞳沉若古井,好久,唇角轻微微牵起,极轻的道,
“郑团长必定要始乱终弃么?”
凌菲倒抽了口气儿,眼尾瞥了一眼荀获轻缓蹙起的眉角,咬牙瞠着前边,
“太子爷是否用词不当?末帅不明白太子爷的意思!”
“不明白?”
符重凉凉轻笑一声,
“那本驾便给你从头到尾解释一遍,刚好荀元帅亦在,便要元帅评判一下本驾是否是用词不当,怎样?”
“不要!”
凌菲急斥一声,不敢去瞧荀获的神情,抽抽唇角,半日,口中一字一字的崩出来,
“可以作太子爷的近卫兵,是末帅的荣幸!”
“恩!”
符重淡微点头,又垂头去瞧地图,缓声道,
“荀元帅先去罢!”
“是!末帅告退!”
荀获转脸,侧目瞧了瞧少年,隐在灯影中的侧脸表情难分,只一刹那便挪开目光,阔步离去!
待帐布一垂,凌菲向前两步,胳膊撑在桌子上,对着男人瞋目而视,
“符重,你存心的?”
符重目光落到凌菲满满是乌黑带血的手上,眉角轻轻一蹙,清俊的长指把女孩摁在桌子上的脏手挑起,撇唇嫌恶的道,
“赶忙去洗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