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时间的身心磋磨,她们早便已麻木,乃至在听见外边撕杀时全都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由于她们清晰,即使出去又可以如何,这般残破的身体,到了哪儿都只剩羞辱。
可是这个半大少年,他没看不上她们,他眼中没厌憎、没怜惜,仅是安静的为她们穿上衣裳,她们晓得,那是给她们顶大的尊严。
凌菲眼中有泪光,却仍旧满不在乎地浅笑,
“下山去罢,到了驿馆冲下澡,换身衣裳,啥全都不曾发生过!活着,才是最关键的!”
目送几个新兵蛋子带着女人们入了出谷的土洞,凌菲才深抽了口气儿,继续搜寻其他土洞。
忽然记起啥,骤然转脸,向着野匪头领的洞窟飞跑。
开门进去,凌菲有片刻的怔愣,洞窟内点着灯火,火光微弱。
接近门的地界放了一台木桌,上边有几个酒樽跟些许冷饭残羹,正在中点着火炉,再往中,是一张火炕。
炕床上躺着一个满身血渍的女子。
女子发丝绫乱,腮颊高高肿起,满口的红血,身上一片片紫,下身一片狼藉,此时躺在那儿,双眼紧合,如早便已没有了生息。
凌菲双拳紧攥,胸膛似给灌入了滚烫的铁液,浑身的血液都翻滚起来。
好久,凌菲才轻缓脱下身上的军衣,盖在女人身上,把她绫乱的发丝理到耳后,擦去她唇角的血渍。
女子轻缓张开双眼,死死的看着凌菲,眼中满满是绝望跟忿恨,忽然一把扯过凌菲的手腕儿,张口咬下。
红血沿着她白净的手腕儿留下,一嘀一嘀没有入身底下脏秽的棉被中。
凌菲任她死死咬住,只静悄悄的望着她,声响咝哑的道,
“对不住!”
女子满口红血,脸部凶狞,仇恨的望着凌菲一字一顿的道,
“我诅咒你,来世生为女人。
给人所强,受我今天百倍之苦!”
凌菲轻缓起身,高高在上的望着她,面颜一丁点冷下去,
“你没权利诅咒我,便好像我也没有义务必定要救你。
我说抱歉,却并不代表我懊悔那时的抉择。
我如果你,便去杀掉那个男子,自个儿的仇,自个儿报!”
女子呵呵蔑笑,咝声切齿的叫道,
“你不是女人,因此才可以讲的这般理直气壮,无非是为你的怯懦跟良心寻找籍口!”
凌菲转头去,往洞窟外走,边走边道,
“我如今就带你去杀掉他,你去不去?”
女子一惊,
“你说啥?”
“去不去?”
女子微一犹疑,再抬起头时,面颜瞬时变的坚决,
“去!我跟你去!”
凌菲带着那女的到了山门进口时,大火还在烧,不停的有人给浓烟熏出来,还不曾喘口气儿,便给乱刀砍死。
荀获见她过来,微一点头。
凌菲望着土洞问说,
“那个顶大的出来没?”
荀获摇首,目光冷沉,
“还不曾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