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了药,甄婉柔端着余下来的半碗稀粥去了灶房,凌菲还是安心不下,想着再去秋凌霄屋中瞧瞧。
打开房门儿,却见门边檐下站着一道黑色的背影儿,听见门响,轻缓转头,面颜冷肃,黑瞳直愣愣的望着她,张口问说,
“醒啦?”
驿馆的屋子古旧破敝,廊窗斑斓,此刻已是半夜,檐下灯火幽冥,男子背影如松,挺直的站暗夜中。
凌菲出了门儿,和他并肩而站,轻声道,
“元帅还未睡?”
荀获背手而立,目光在凌菲的唇上滑过,暗了下,转过身去,淡声道,
“睡不着。”
“今天多谢元帅带我回来。”
凌菲倚着檐柱,乌发披散背后,精美白净的面庞如素莲清雅沉静。
荀获垂眼轻笑,
“凌菲必定要跟我这般客气?”
凌菲一愣,一耸肩头,歪着头道,
“不是客气,是尊重,元帅在我心头一直像一座山样的高健伟岸!”
荀获轻轻一皱眉,
“这一些恭维的话自你口中讲出来,为啥我只觉的别扭?”
“濮呲”,凌菲轻笑一声,扬眉用心的道,
“我可是真心的!”
荀获沉静点头,
“暂且信你!”
声音一顿,荀获继续道,
“外城的流民知道你回来后,一直在城关边跪着,他们是遭了城中那一些粮贩子魅惑煽动,以为你带人携济灾粮跟赈款私逃了,如今已知道了真相,你可要去见见那一些人?”
凌菲苦涩一笑,她是中央朝廷的御史,带着10万担的食粮私逃,不要命啦?真真不知那一些流民不谙世事儿还是压根便没有相信过她?
“不用了,跪的长了,我不出现,他们自然而然也便散啦!”
那时在铁链桥上,知道要她的死的人是那一些流民时,不灰心失望是假的,仅是后来接连串的事儿发生,她没心思想这一些,如今也不知应当用何种心情去面对他们。
荀获轻轻点头,
“那一些粮贩子我已派遣人把他们抓进牢中,巡抚陈贾政听闻后慌乱不已,一夜上已来驿馆三回。”
凌菲蔑笑一声,
“他自然而然是应当慌了,他跟那一些粮贩子定然是有见不的人的勾结,缓缓审,一个一个的往外揪!”
那一些粮贩子固然是魅惑了平头百姓,可如果不是贾政的默认跟默许,平头百姓怎会那般就轻信啦?
“好,这一些由我去部署安排,审问结果由你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