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齐好男风,他从没碰过自己的妻子一下。娶她是为了多一张挡箭牌,也是为了利用她父亲的关系升迁——总之不是为了她这个人。”
秦桥笑了一下,似乎觉得她这个说法很天真:“清河,这世上大多数人成婚都不是为了伴侣本人。”
清河:“因为你不是这大多数中的一员,所以你很难理解。”
秦桥好笑道:“你不会真的认为庸宴要我做奴,只是为了男女之间那点事吧?”
“不只是风月之情,”清河重复了她的后半句:“但你心里也清楚,风月之情还是有的。”
秦桥无言以对,她开始后悔自己在朝时竟然没有发现清河是个隐藏的谈判大家,若是放到鸿胪寺去,说不定也是个片言定江山的主。
“罢了,”秦桥左手在右臂上敲了敲,停下脚步:“郡主绑架我一回,总不会是想听我和庸大都督的八卦吧?”
清河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秦桥继续跟自己走:“我们还有点时间,阿房想听什么?”
秦桥:“跟我说说你们这个……组织吧,看看跟我猜的一不一样。”
清河没有回答,她把未尽的话抿进了嘴里:
“我有一个侍女,她是抚养我的那户庄户人家的女儿,我们一同长大。后来我嫁到了秦家,她就做为陪嫁侍女和我一起去了三秦。”
“秦光义想收她做通房,我们没办法,只能匆匆忙忙地找了个农户子同她完婚。那是个本分人,秦光义知道这事以后打了我一顿,倒也没再闹了。”
秦光义便是清河那个四十多岁,抽五石散,还虐打她的前夫;
清河说起这些事,却已然云淡风轻:“再后来我流落贱籍,生命垂危,我那侍女为了救我就独自上京去敲登闻,求先帝给我一个公道。”
“登闻鼓。”秦桥轻微地皱了下眉:“那可不是好敲的。”
普通百姓敲登闻鼓申冤,需要先踩钉板,再过杖责,最后还要走过很长一段烧红的热铁,这些都能熬过去才算心诚,才能面见当朝天子。
秦桥当政后曾多次尝试过废除这条禁令,举朝上下却多是反对之声。
清河:“她没挺住。后来我才知道,她决定上京时已经怀有两个月的身孕,路上又遇了劫匪,足足走了五个月才走到京城。”
秦桥:“早产?”
“早产。”清河点头:“杖责之后她羊水破了,生下了一个七个月的早产儿。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将我的事同太后说完,随后便死了。”
早产,遗孤,生在宫中。
这样的孩子只有一个去处,那就是轻桃司。算算年纪,今年应该已有十六七岁。
秦桥整个人都麻了一下,一股凉意窜上心头:“那孩子该不会就是……”
“就是在宫城外刺杀你的阿妃。”
清河像是笑了,又好像没有,她的神情和心绪都浸在了雾里,秦桥竟然没能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