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无亮城城主婉拒了“风流”道剑修,自顾自地走到卓远山边上坐下,盯着应遥问卓远山:“我帮你在通天印打开洞府时取得通往飞升的道,你把他让给我。”
第三十九章起疑
卓远山愣了一下,有点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惊愕地转过头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渡劫期城主,谨慎地问:“您何出此言?”
从没有传言说过无亮城城主好美色,而且就算他好美色,比应遥出众的修士也不是没有,他何必觊觎一个有伴侣的修士?
卓远山感觉自己头疼起来,他顿了一下,又问:“您如何知晓通天印……”
无亮城城主仍旧盯着台上和何湖交流剑意的应遥,漫不经心地说:“卓宫主既然给他用了情蛊,想来也不是多在意,既然这样何不让给我?通天印的好处可比一个‘入世’道剑修多多了,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渡劫期和化神期的差距大概就像此时的应遥和卓远山之间的差距,卓远山毫不意外无亮城城主能看出情蛊,但这对他绝不是一个好消息。
卓远山懊恼地想:要是没有用情蛊,怎么会有人来和我抢人?
应遥翻出一块砺石,把救俗剑剑尖指向它,教化剑意和剑芒一起刺向砺石,眨眼间石头从中间炸开,有一小片绿意一闪而过。
以修士的眼力不难看出那是一根幼嫩的细芽,芽尖微微展开,舒展的叶子上漾着稚嫩但生机盎然的绿意,它从炸开的石心中长出来,一闪而逝,和剑意一起消失不见。
何湖惊讶地揉了揉眼睛,没忍住疑问脱口而出:“这是什么?你……”他仿佛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咳了半天才缓过来,失落但神魂颠倒地说,“这就是道吗?”
应遥看起来和他差不多惊讶,他抓着救俗剑,一会儿抬头看看四分五裂的砺石,一会儿低头看看剑,直到被何湖拍了一下肩膀才回过神,喜不自胜地抱起救俗剑亲了一口。
“这是我的教化剑意,”剑修高兴地在救俗剑混杂着害羞和惊慌失措的剑鸣中说,“我前几天刚想明白‘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没有见到你的快活剑意,说不定还得磋磨十几年呢。以后搭个……”
他看见台下的卓远山,急忙把“搭个伙过日子”的后面四个字咽了回去,歉然地说:“不好意思,开心得忘了我有道侣了。”
何湖哭笑不得地和他一起转头看向台下的卓远山,无亮城城主注意到他们切磋完了,丢下一句“三日内给我答复”,起身向应遥走来。
何湖正抓着应遥小声说:“你找了个入魔的法修做道侣?”
“对呀,”应遥茫然地反问他,“有什么问题吗?”
何湖想:问题可多了。
他完全不明白一个能练出自己的剑道的“入世”道剑修是怎么和一个不知道义为何物的“非我”道魔修混到一起的,在他的认知里当一个“入世”道剑修碰上魔修是能忍住不立即掏出是非或者羞恶剑意已经是惊人的好脾气,更不用说皆为道侣的,他隐隐觉得不对劲,想把他拉到自己熟识的医修那里看看。
“快活”道剑修想得入神,完全没注意到无亮城城主向他们走来,应遥也拍了他肩头一巴掌,从台子上跳下去,顺手把救俗剑收回剑鞘,侧身低头把路让开,同时何湖震惊的表情再次从他脑海里冒了出来。
他为什么那样惊讶?剑修想,难道我和卓世叔在一起,比我有了自己的剑道还令人不可置信?还是说他是因为素珍楼……哦对素珍楼,我为什么忘了这个,我不能接受素珍楼的作为,但它和卓世叔联系在一起时我好像就不那么反感,这不应该呀。
应遥以为无亮城城主是去找别人,没想到他在自己面前停了下来,剑修在“前辈”和“城主”两个称呼间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前辈有何吩咐么?”
台上台下的另外两个人都竖起了耳朵听答案,无亮城城主则坦荡地对应遥说:“以前没见过修出名堂的‘入世’道剑修,见猎心喜,来问问你愿不愿意跟我?”
应遥原本想把师门搬到无亮城中,但他在无亮城转了几日,发现除了自己只有金丹期的师门很难在这里过上好日子,早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此没多犹豫就婉拒了无亮城城主。
“晚辈不舍得与晚辈的道侣分离,”他含笑说,“望前辈见谅。”
只有救俗剑感觉到了他说出“道侣”两个字时的迟疑,无亮城城主知道卓远山不会拒绝他的提议,有点可惜的看了应遥一眼,点点头走了。
卓远山一整夜都有点心神不宁,看上去也无心和应遥亲热,应遥犹豫地在他边上转了几圈,发现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就扔下他拎着救俗剑出去练剑了。
练剑练到一半收到了何湖的传讯符,何湖问他:“出来喝酒庆祝一下吗?”
应遥想了一下,走回去和卓远山说了一声,拿了他两坛酒去找了何湖。
何湖和他约的地方就在何蝶的茶肆附近,应遥和他交流了一会儿练剑的心得,看见卓远山进了茶肆。
应遥体内的情蛊告诉卓远山他在附近,魔修在路边的烤肉摊边找到了他,冲他笑了一下,伸手指了指茶肆示意他自己要进去,就步履匆匆地消失不见了。
应遥一头雾水地倒了一杯酒,就看见何湖振奋地坐了起来,拿出了一个长得像碗法器招呼应遥凑过来点,然后把法器扣在了两个人的耳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