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就是皇子敬父皇的场面,除去在外守边的江天还,今晚到场的皇子也就那么几个,一个说几句贺词,再敬一杯酒,根本用不了多少时间。然后便是你来我往的敬酒活动,有的人和身边的人敬来敬去,把酒言欢;有的人低声交谈,时不时的吃点美味佳肴。虽然江鸿已开尊口,说了不必拘谨,但是和天子同坐一堂,有哪些人能做到真正地放开?不,也许有人能做到,但也是极少数。比如萧万山,再比如邵念平。这二人和江鸿关系不一般,在初雲尚未建立时,三人就是好友,如今虽然身份不同,立场也许也不同,但是三人之间的情谊多少还是残余几分的。宫宴想做到宾主尽宜,肯定很困难,只要坐到不发生意外之事就已经很圆满了。但是很明显,在今晚,这样的圆满恐怕也是不可能的。流月毕竟还小,而且还是金枝玉叶,从小被宠坏了,有些恃宠而骄。一看到江天正身后的杜芫,她就想起来刚才在锦绣宫的不愉快,再加上熙贵妃方才私底下和她说的话,知道了杜芫是用言语奚落自己,想着一定要报复回来,就撒着娇对江鸿道,“父皇,月儿刚才看中了一个人,但是那人居然不识抬举,还对月儿百般奚落。”江鸿平日里最宠爱这个小公主,听她这么一说,想着不过是玩心自起,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别人奚落她那就不行了。开口道,“谁那么大胆,敢欺负朕的小月儿?”熙贵妃微微皱了皱眉,笑道,“皇上不必费心,不过是件不起眼的小事罢了。”“母妃!”流月不太能理解熙贵妃这么做的用意,不由得脸上带了几分疑惑和急切。“月儿不得胡闹!”熙贵妃声音严厉了几分。但是明显起不了什么作用,流月更是变本加厉地撒娇起来,“父皇,您一定不能轻易饶了那个不长眼的书生!”江鸿一听她的话,联系到眼前的情景,就看向了江天正身后的杜芫。随时注意着这边动静的萧钦一看他的视线,就微微皱了皱眉头。“可是那个书生?”江鸿问道。流月点头,一脸的得意扬扬,“就是他,不识抬举!不知好歹!”皇后放下筷子,心里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看了看江天白一眼,又恢复了不问世事的泰然。江天白放下筷子,绕有兴趣地打算观看接下来的发展。江天正心里就高兴了,他还在想用什么由头把杜芫的存在公布出来,如今倒是来机会了。当下就站起来,道,“这位书生名叫杜芫,是萧公子的好友,孩儿今晚不过是尽地主之谊邀他一同参加宫宴。却不知他怎么得罪了流月皇妹,还请父皇恕罪。”话语中的“萧公子”是谁,在座各位心知肚明,余光都不由得飘向萧钦。而对于江天正的说法,大多数人还是赞同的,毕竟是流月有错在先。但是也有那么几个人,一心巴结皇室,心里居然觉得是杜芫不识抬举,同时也觉得江天正睁眼说瞎话。反正各有各的看法,只因人心不同。江鸿道,“居然是这样吗?杜芫何在?”被点到名的杜芫放下筷子,站起来对着江鸿鞠了一躬,道,“草民杜芫见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大胆草民,拜见皇上居然不跪下!”一个太监尖细着声音指责道。江鸿摆手示意无妨,道,“你可知自己哪里得罪流月公主了?”杜芫恭敬地道,“草民不知,还请皇上示下。”“父皇你看,他还不知悔改,死鸭子嘴硬!”流月摇着江鸿的手臂,不依不饶地喊道。“月儿,莫要再胡闹!”熙贵妃稍稍冷下了脸色,心里后悔着真不该那么宠溺这小丫头,导致她现在无法无天,不知天高地厚。江鸿拍了拍流月的头,稍示安慰,就道,“你和萧钦是好友?”“回禀皇上……”“回皇上,确实是好友。”杜芫看了看打断自己话的萧钦,不明白他为什么急于承认,本来自己还打算否认的……江鸿看了一眼不动如山自顾自地饮酒的萧万山,视线在萧钦杜芫二人之间打了个转,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坐到一席吧。”皇帝金口一开,萧钦旁边的人就自动的让出了席位,等杜芫过来坐好,他才坐到其他地方去。“父皇……”“父皇……”江天正和流月一同开口,都有些不明所以。江鸿抬手打断两人,道,“今晚除夕佳节,我们就不要纠结于如此凡尘俗事,还是开开心心地共度除夕吧。”“皇上所言极是,应当开开心心地共度除夕。”一直没有怎么开口的邵念平难道地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