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萧钦,江天珏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今日我既然约你来此,就是知道你有什么打算。”“看来八皇子果真是运筹帷幄。”萧钦笑道,眼中神色不明。“呵呵,萧将军谬赞了。”江天珏回道。“萧将军?”萧钦心思一转,就已经明白了江天珏有什么目的,但是他却一副不甚明白的样子。“是的,萧将军,我们都是聪明人,而且都是爽快人,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江天珏一双凤眸紧紧地盯着萧钦,却又因为他脸上的笑容而显得不是那么咄咄逼人。萧钦转了转茶杯,盯着茶杯上的彩釉腊梅,笑道:“恕萧某愚钝,不是很明白八皇子的意思。”“哼,泽仪兄,几月前五皇兄也约过你,你不会不清楚他有什么目的吧?”看来江天珏虽在“病”中,却时时关注着外界的事。“五皇兄明明知道老七是为何而死,却在面对你的时候只字未提,你说,他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好么,威逼利诱都来了。萧钦却还是不为所动,他道:“晋王当然不会提,那么丢人的死法,他可丢不起皇室的脸面。”“泽仪兄,那你还想报仇么?”江天珏靠近几分。萧钦抬头看着他,眼里闪过几分隐晦的杀意。江天珏坐直身体,又从威逼变成了利诱:“你别冲动。我说了,我们都是聪明人,也都是爽快人,你如果助我一臂之力,我也定当帮你报仇雪恨,如何?”萧钦清楚地明白,不管是和皇室几个皇子中的谁合作,都无异于与虎谋皮。他原本的打算就是自己行动,把皇室都灭了。但是,既然有人愿意代劳把远在异国的罪魁祸首召回来,他又何乐而不为呢?更何况,与虎谋皮,到底是虎赢,还是猎人赢,还得看猎人有几分真本事。既然他连虎都不怕了,还会在乎虎会伤到人么?从游舫出来,在回去的路上,萧钦突然想去看看几天没见的杜芫,就转个弯往深含巷而去。几个月前重霄说杜芫命不久矣,无名老头却并没有查不出什么,而且都几个月了,杜芫根本一点儿事都没有。后面重霄也一直没有再提这件事,可是萧钦总是觉得不妥,总是想把杜芫放在眼皮子底下,觉得这样才安心。但是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可是,如果他真的成了江天珏口中的“萧将军”,那么就不得不离开雲安很久了。啧,想想就有些舍不得。站立在院墙上,看着后院里一手拿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一手搅动簸箕里晒的药材的书生,萧钦突然笑了。他怎么仿佛永远看不够书似的?他一笑,后院里的杜芫仿佛有所感应一般,一抬头就看到了他。“你怎么来了?”杜芫仰头看着他笑道。六七月午后的阳光,洒在院子里,洒在脸上带着笑容的书生身上,给他渡上了一层暖色。看着这样的书生,萧钦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话。他道:“想你了。”是啊,突然想你了。暗举接下来几天,斯坦国的军队再次占了初雲平堂州的几个小镇,肆意妄为,烧杀抢掠,手段极其残忍。这无疑激起了江鸿的盛怒,同时也让朝中官员人人自危。当然,江鸿也做出了一些防御,但是这也只是让斯坦国的军队分成了小股,就像打游击,屠尽一个山村就马上消失,初雲的守军根本打击不到他们。这么一直犹豫下去根本不是办法,江鸿明白眼前最该做的是什么。所以一听到斯坦国的所作所为,他就已经下令征兵,并且在考虑如何应对。他想,自己该放下成见,让箫万山披挂上阵,毕竟他们曾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然而就在他在辗转反侧几夜无法入眠,天刚亮就起身披衣想要诏箫万山入宫的时候,久病初愈的八皇子江天珏进宫求见。免了江天珏的礼仪,并赐了座,聊会鸿问道:“天珏,你久病初愈,今日为何事一大早进宫求见?”江鸿确实爱护这个八儿子,一直担心他的身体。江天珏恭敬地回道:“回父皇,儿臣前些日子身体抱恙,一直没能来给您和母后请安,这些日子身体已有好转,心里实在是记挂着父皇和母后,所以今早就来给您们请安了。原本还想着来朝阳殿外看看,接着去母妃生前居住的宫殿拜祭母妃,然后再回朝阳殿侯着给您请安,没想到刚到朝阳殿门外,就听修公公说您几夜没有安眠,且已经起身,儿臣实在牵挂,就直接求见父皇了。”他可不能说他已经早就知道皇帝好几夜不能安眠,今天一大早就特地来求见。那样一说,皇帝指不定得怀疑他的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