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识那?个?人?,是时纵的秘书,只打过几次照面。都是时纵让自己作画时,突然有工作上的急事,那?个?人?就会来把时纵叫走。
陆燃越想越气,他的身子从来都只给那?些能帮自己往上爬的人?。一?个?秘书算什么东西?也配睡他陆燃?
啪——
高脚杯应声?而碎,和着红酒溅洒在车门上,他手边最?后一?件完好的东西,没了。
看?着车门外战战兢兢的两人?,陆燃唇角轻勾,“过来。”他朝两人?勾了勾手指。
经纪人?和司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如临大敌似的朝车门靠过来,脚底踩着的玻璃碎片咔嚓作响。
“跪下?。”陆燃漫不经心地笑着。
两人?看?着溅落在地上的酒杯残片,颤抖着咬牙跪了下?去。他们?都习惯了,每次陆燃发脾气,都得撒了气才算完。轻则打砸东西出气,重则变着法儿地揍人?出气,这?些都是家常便饭,忍一?忍就过去了。
“不准出声?哦。”陆燃闭上双眼,细细感受着秋夜的冷风,“你们?知道的,我这?个?人?喜欢安静。”
鲜红在黑夜里蔓延,血腥味萦绕四周,忍着剧痛的两人?,身形颤栗,不吭一?声?。
这?秋夜仿佛也知人?意似的,静得出奇,连一?声?虫鸣鸟叫都没有,陆燃很是满意。他翘起二郎腿,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点着膝盖,敞开的立领外套没有完全遮住脖颈处重重的吻痕,仍旧红漾漾的。
呵,自己真是不会玩了,竟然真的听了连岁的话,被他牵着鼻子走!还害得自己被一?个?没钱没势的破秘书给睡了!真是晦气!晦气!晦气!
他想要可以和时纵离婚的证据,凭什么要我给啊?他自己不就可以给?
想到这?里,陆燃突然阴恻恻地笑出声?,在这?黑夜里显得尤为诡异。
半晌之后,他慢悠悠地拿出手机,给连岁发了一?条信息。
“证据已到手,明晚小镇酒吧见。”
翌日?,安南市某心理?咨询中心。
韩景亦昨晚见到人?的时候,就确定了时纵不是那?个?人?。因为时纵喝了酒,而那?个?人?嘴里没有一?丝酒味,反而又软又甜。
他守在咨询室门口,透过门上的窗户看?着时纵宽大而瘦削的肩背。
先生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隔着门韩景亦听见心理?医生说他短期内连续晕厥,如果不积极用药,很有可能下?次醒来的时间会延长,可能几小时,也可能几天,甚至是几个?月。
他的精神长期处于崩溃的状态,如今能这?样言行正常地出现在这?里,全靠他强大的意志力。
韩景亦很清楚,先生所依靠的意志力,就是夫人?。
他想,只要夫人?回?来,先生的病就一?定能有所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