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岁将信将疑地看着他,片刻之后他又转身看向窗外山雨欲来的阴沉天色。这小诊所四周都是郁郁葱葱的林木,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其他人家。已经到饭点了,却连一缕炊烟都没有,可想而知这附近确实人烟稀少。
时纵没有骗他。
可学生们还?在古镇,而且一同来的同事们肯定?也会担心他,说不?定?已经报了失踪,为?了避免浪费警力,自己理?应跟他们报个?平安。
连岁摸了摸自己身上和裤子的口袋,什么也没有。他又匆忙跑到病床边,将床上仔仔细细地翻了个?遍,还?是一无所获。想来是掉进湖里了。
最?终,他把目光投向时纵,“手机借我用用。”
时纵当然不?可能有手机,他提前?回国,拼命从祖宅里逃出来,都是为?了找到梦中的那个?男人和失去的部分记忆。如今阴差阳错地碰到了梦中人,又怎么可能让对方轻易地从自己身边离开呢?
为?了防止被追踪,两人的手机早都被他扔在了湖里。
“…手机都掉湖里了。”
看着连岁失望的模样?,他又连忙接着道,“你?放心,此事因我而起,等过?些?天我们从这儿出去后,我赔给你?。”
连岁有些?无语,他绕开紧跟着自己的时纵,朝房门走去。
“天已经黑了,你?还?是要走吗?”时纵又跟了上去。
“我去找电话。”连岁扔下冷冷的一句话,就出了门。
起风了,楼道的窗口突然灌入一阵冷风,连岁裹了裹身上单薄的衬衣,朝楼下走去。
这小诊所十分破旧,类似于上世纪八十的那种私人诊所,栏杆早已被锈蚀,墙面斑驳得不?成样?子,这呼啸的风声一响起,楼道内昏黄的灯光就忽明忽暗地闪烁起来。
偏偏这楼道内走起路来还?有回音。
不?得不?说,挺渗人的。
连岁的脚步都不?由得放慢了许多。
轰隆隆——
一道雷鸣,吓得他一把扶住锈迹斑斑的栏杆,铁锈的颗粒感让他手心有些?不?适,他收回手,在闪烁的灯光下,仿佛看到了一手的鲜血。
轰隆!
随着又一声刺耳的炸响,灯光骤然熄灭,屋外狂风携雨。连岁被吓得彻底破防,惊叫出声。脚底一个?没踩实,整个?人都往前?扑了下去。
正在他万分惊惧之时,一只强有力的大手将他拉入了怀中。
“别怕,我在…”男人低沉又温柔的嗓音在头顶响起,这一刻连岁又不?争气地有了安全感。
漆黑的楼道内,一平缓一急促的两道呼吸声,在雷声消散后显得异常暧昧。
连岁后知后觉地推着人,“放开我。”
“别动。”时纵收紧手上的力道,“我看不?清,一旦挣脱,我护不?了你?。”
连岁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又听?得时纵温柔的嗓音,“要是从这儿摔下去,半个?月你?都下不?了床。你?如此抗拒我,肯定?也不?想和我在这儿待那么久吧?”
“…”连岁无言,但挣扎的力道渐渐弱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