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凉回想刚才那几道充满探究性的目光,心里不太舒服,感觉像是有人像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他一点点剥光,他顿时觉得盘子里的蛋糕也没有那么好吃了,放下刀叉跟沈珩的秘书说:“那我们就先上去吧,我有点困了。”
秘书便帮他取下衣领上和膝盖上的餐巾,然后带他从人少的楼梯上二楼休息室。
用眼角余光一直关注着他的那些宾客,只见他从位置上站起来,转身的时候似乎看到他衣领下戴了根银色的项链。
看来不管是看起来多么清高的形象,被包养的人内里还是有那么一点贪图钱财的虚荣心的。不管是身份显赫的企业家还是见不得别人过得比自己好的交际花,看到白凉戴着银项链之后心里都这样想道。
二楼人就少了很多,大部分是酒店的服务生,也有几个客人在安静的角落里聊着天。
白凉经过二楼走廊的时候,会场下面灯光就暗了下来,聚光灯焦点在正前方的小舞台,穿着黑色西装打着领结的司仪用德语和英语念了一次开场白,然后邀请今晚的特别嘉宾上台致辞。
听到司仪念出“barzelvonlehann”这串名字,白凉停下了脚步,往走廊扶手那边靠近,居高而下地看向前面舞台。
果然看到沈珩在几个漂亮性感的礼仪小姐的拥簇下走上了舞台,他西装领子上别了个小型的麦克风,说话的声音经过麦克风,从会场四面八方的音响设备传出来。
白凉听不懂他说的德语,即使在奥地利生活过一段时间,他也只是跟着沈珩或者abel兄弟俩学了几句日常用语,以及几个生活中经常会出现的物品的单词而已。
能认出“barzelvonlehann”这串拗口的发音是沈珩在奥地利用的名字,对白凉来说已经不错了。
沈珩站在台上说了几分钟的话,台下的观众,特别是女性观众,看他都要看得入迷了,白凉从后面还能看到她们时不时跟旁边的女性交头接耳议论的动作。
白凉不得不承认,沈珩这个老东西魅力实在太大了,只要他想,估计会有大把大把的性感女人或者漂亮男人对他投怀送抱。
沈珩致辞结束回到场下,果然很多人不顾司仪还在台上说着无关紧要的事项,都朝着沈珩所站的位置靠拢,说说笑笑地跟他搭讪。
白凉这会却不想去休息室了,他手肘支在走廊扶手上,眯着眼睛往沈珩那个方向观察,果然有不少人蠢蠢欲动。
跟沈珩交情比较深的,性格又比较粗犷直爽的朋友看到他左手无名指上的银色戒指,忍不住问他:“哦,巴泽尔,你这是结婚了吗?”
沈珩举起酒杯抿了一小口酒,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
他亲口承认自己结婚的事,在人群里引起一阵轰动,朋友见他不打算瞒着,就更加好奇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接到?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你心甘情愿地踏进婚姻的坟墓——噢你以前是这样说的,婚姻不是必需品。”
沈珩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朋友又问:“今天你自己来的?你的另一半没有跟你来吗?”
沈珩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复,便不再开口。
他结婚这件事给在场的女士极大的打击,她们想要对此刨根问底,最好是打听出能让沈珩放弃单身至上这个想法的女人究竟是如何优秀,再跟自己对比一番,看她到底配不配得上沈珩。
女人嫉妒起来让人害怕,她们不停地往沈珩身边靠近,想要更近地接触到沈珩,从沈珩身上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她们还是不愿意相信沈珩已经结婚了,她们之中有的已经迷恋沈珩很多年,但都没有得手,有些则是当过沈珩的情妇,抱着一丝丝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想法,有些从少女熬成了贵妇,还对沈珩心心念念。每个人都对沈珩抱着侥幸心理,看着他身边的人来了又去,也不见沈珩真正为谁动过心,即使给他生下孩子。
不过这样对她们来说也是件好事,这样沈珩就不属于任何一个人,她们还能对沈珩抱有各种各样的幻想,但现在沈珩无名指上的戒指打破了她们的美梦,如果沈珩身边站着他的伴侣,那么嫉妒心一定会使她们在沈珩面前变得无比丑陋。
她们跟沈珩聊着一些女人的话题,企图从沈珩嘴里撬出一些关于他伴侣的任何信息,她们聊什么时候哪里又会有什么歌剧演出,哪里有时装秀,哪里有聚会,还怂恿沈珩到时候抽空带上他夫人去参加一下,也让大家都认识认识他的夫人。
沈珩无心听她们说的这些无聊的事情,她们所说的都是终日无所事事的贵妇人爱做的事情,完全不合适白凉,先不说白凉有没有时间,就算有,沈珩也不会同意让白凉做这些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
白凉到底是个男孩子,男孩子就应该有男孩子的样子,沈珩有空倒是愿意带他去攀爬,带他骑马或者游泳,射击或是踢球。
聊着聊着聊到了香水方面,女士们问沈珩他的夫人喜欢什么样的香水,然后又凑到沈珩身边,借着建议他买什么样的香水送给妻子能最讨妻子喜欢而想对沈珩动手动脚。
白凉这可忍不下去了,别人欣赏他的东西可以,他甚至还会享受一下别人觊觎他的所有物的自豪感,但要是有人对他的所有物产生占有的念头,那他就不能坐视不管了。
于是白凉想都没想,转身就往楼梯走,沈珩的秘书见他突然回头,以为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忘记拿了,急忙跟上,在他后面低声询问:“白少,您是忘了拿什么东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