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之间,阿弦耳畔蓦地又听见粗重的喘息声,从模糊到清晰,仿佛贴近自己耳畔一样,那个声音道:&ldo;乖乖地不要动,否则的话就杀了你!&rdo;
阿弦紧闭双唇,从幻境里定睛看向李义府。
李义府正因她不语,上前一步低声道:&ldo;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或者说从哪里听说了些什么?&rdo;
这一把声音,跟方才在耳畔响起的那一声,一模一样。
阿弦道:&ldo;你做了什么?&rdo;
李义府一怔:&ldo;嗯?&rdo;
阿弦道:&ldo;景城山庄的那个新娘子,你对她做了什么?&rdo;
李义府猛然倒退一步,双眼透出几分凶戾之光,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ldo;你说什么?&rdo;
阿弦对上那凶狠的眼神,昨儿晚上暗夜里所见的那张模糊不清的脸也逐渐浮出水面,这是一张年青的,虽有些清秀但戾气更重的脸,却因为shouxg大发而隐隐紫涨。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手攥着一把青丝,将底下的人猛地一拉。
那人被迫无力仰头,露出一张惨遭蹂躏的雪色容颜,雪白的脖颈几乎要往后折断。
阿弦无法控制自己的所见。
而这种所见中的qg绪也直接影响了她。
阿弦无法克制,浑身战栗,指着李义府道:&ldo;你从景城山庄将她掳劫回来,你qiángbào了她!&rdo;
虽然已经事先屏退了下人,但听见阿弦的话,李义府仍忍不住又扫向门口处。
不为人知的隐秘陡然被揭破,就好像心底的尘垢被掀翻于太阳底下,让李义府有瞬间的窘迫恼怒。
但毕竟是大风大làng里翻腾过来的权臣,李义府很快镇定下来:&ldo;你怎么知道?&rdo;
阿弦道:&ldo;我当然知道,因为真相就是真相,不管过去多久,有没有人证物证,天知地知,神知鬼知,你知我知。&rdo;
李义府的嘴角抽搐了数下:&ldo;告诉我,你是从谁哪里听来的?&rdo;
阿弦道:&ldo;我说出来你也不会信。&rdo;
李义府道:&ldo;你原先住在豳州桐县,从未离开过桐县,近来上京都,在途中才路过景城。你是在那时候听什么人妖言惑众了是不是?&rdo;
阿弦道:&ldo;不错,你说的都对,只除了一点,并不是妖言惑众,而是真实发生过的。那个女子最后怎么样了,你把她杀了是不是?&rdo;
周遭空空dàngdàng,并没有一个人。李义府索xg笑笑,道:&ldo;好吧,你既然不说,我便不再追问就是了。只有一点儿,奉劝你不要再纠缠此事了,你只当我们是抢劫掳人,但是刘武周本就是李唐的罪人跟敌手,按照律例来说是要诛九族的,罪人而已,又何必在乎他们、她是怎么死?&rdo;
阿弦道:&ldo;我头一次听人把滥杀说的这样理直气壮。&rdo;
李义府道:&ldo;十八子,小心你的用词,既然你也算是半个知qg者,我不妨再跟你透个信就是了,当年,我们是奉太宗皇帝的命令追杀罪人刘武周的亲族,我们的滥杀,是因为旨意在手,你若是指责,第一个该被指责的却是……太宗皇帝。&rdo;
大出意外,闻所未闻,阿弦睁大双眸。
李义府道:&ldo;怎么,你不信么?你以为我对你说谎?你不如仔细想想,太宗皇帝连自己的手足都要斩糙除根,刘武周的亲族,蝼蚁老鼠似的人,又怎能姑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