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在卢氏族人的诧异中,武柲被卢望请进府中,待到大堂。卢望立刻躬身道:“殿下微服私访,草民鲁莽了,还请殿下勿怪,草民给殿下赔礼了!”
随即,卢望跪倒在地。武柲一愣,随即顺手扶起,说道:“范阳卢氏乃天下名门。是天下礼仪之风范,我虽是太子。但也是末学后进,卢公不必如此。”
卢望这才起身,便命人把卢睿叫来。
而此时,一个婢女端着茶具走了进来。卢望看到那婢女,脸色微微一变,但随即恢复颜色,武柲虽只是一瞥,也就没在意,只是觉得那婢女十二分好看,心里觉得如此模样儿婢女真叫人稀罕。
卢望说道:“请殿下稍待片刻,卢某听闻殿下喜好饮茶,所以今日卢某也献献丑。今春慧能禅师捎来一些洞庭春茶,卢某一直珍藏,只等有缘之人。今日殿下驾临,岂不是有缘?巧娘茶艺是府中最佳,就让她为殿下煮上一壶。巧娘快来拜见太子殿下!”
只见巧娘一袭素雅长裙,她盈盈欠身,轻启朱唇,道:“奴。巧娘见过太子殿下。”
武柲心中大赞,这便是名门世家的婢女吗。如此贤良淑德,看那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态,都似乎是自然而然的,这是婢女吗?随即他想到那个野蛮的崔晓晓,不禁莞尔,崔晓晓虽是大家闺秀,但却不能用贤良淑德来形容,两相一比,这差别还是有些大了。
“既然卢公说你茶艺最佳,那本王就拭目以待了,姑娘请便!”武柲随即端坐下来。
那巧娘再次欠身,便缓缓走到一侧,开始煮茶。
不过片刻,堂外一阵脚步之声,只见一个老者踏步而来,进了大堂,见堂上一个陌生男子端坐,下首一侧是家主,便明白那陌生男子是谁了,于是躬身赔礼道:“草民卢睿,拜见殿下,草民失礼之处,还望殿下海涵。”
武柲早已看到这个老者,他四方脸儿,双耳垂肩,仿佛随时都有一股书卷味儿扑面而来。武柲顿时便喜欢上了这个老者,此人是一个专注于学问的儒者。
武柲站起身,随即走下座位,躬身道:“晚辈武柲见过文睿先生。”
卢睿虽专注于学问,但并不是食古不化、不知尊卑之人,见太子还礼,他怎敢承受,随即让到一边,再次躬身道:“太子殿下贵为皇储,乃未来之君,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为臣纲……”
如此,卢睿便好似讲了一通儒家经学一般。武柲心中不由得大怒,我不过是想礼贤下士,以晚辈之礼求天下贤士,没想到却被如此一番批判,岂不让人郁闷?
等卢睿讲完之后,武柲便毫不客气赞道:“文睿先生真乃经学大家,本王真的是望尘莫及,望尘莫及!”
卢睿微微一笑,心道:“都说太子殿下十分高傲,特别是自理学开始壮大之后,今日一见,世人诚欺我也!”
但他身为一代经学大家,人情世故都是十分精通的,适才一番批判,只不过是对其理学不重视礼仪的一番批判,见太子殿下虚心接受,卢睿心中称赞一番,拥有一颗如同海纳百川之心,才是王者风范,帝王风范。
忽然,卢睿后退三步,武柲顿时一惊,不知这老头作甚。
只见卢睿跪伏在地,道:“殿下,适才卢某鲁莽,恃才傲物,冲撞了殿下,但殿下如同这天地一般,能够容纳草民之妄言,让草民十分敬佩。望殿下责罚草民!”
武柲正郁闷着,没想到这老家伙还有这么一出,也顿时对此人高看了几分,此人虽有几分腐儒的脾性,但不失为一个大才,卢照邻不欺我也!他正准备说两句,却听到一声娇笑。
噗嗤!
只听得那笑声是从煮茶的巧娘那里传来,但再看那巧娘,依旧是一副温婉可人的模样儿,她动作极为娴熟得烹煮着茶水。
短暂的尴尬后,武柲正要说话,却见大堂门口,亲卫躬身示意。
武柲一愣之后,便知道定是发生了大事,不然侍卫是不敢在这个时候打搅自己,于是,便说道:“今日不巧,本王吃坏了肚子,这……”
随即,卢望会意,便说道:“殿下请便,出门左转……”
武柲点头,微微一笑,而后看了眼那巧娘,只见那巧娘正好望来,四目相对,武柲顿时一紧,随即转身,出了大堂,见那侍卫面露焦急之色,便低声问道:“发生了何事?”
那侍卫躬身道:“回殿下,大公子出事了!”
武柲的心中骤然一沉,顿了顿,缓缓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那侍卫说道:“昨夜张九节遭到契丹数万兵马夜袭,大公子所在的斥候小队发射了三支穿云箭示警后,为了打乱契丹后军,发起冲杀,契丹人虽被打散,但大公子深受重伤,张九节部也损失惨重。”
武柲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命令道:“立刻回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