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冷吗?&rdo;安特洛见季白雪抚着双臂,立即不假思索地褪下身上的外衣为她披上。&ldo;已经是入秋了,早晚都会很凉的。&rdo;
&ldo;谢谢!&rdo;
真好!他的体温这样包裹着她。季白雪像是要把握什么似地紧抓着那件披在身上的外衣,这样微不足道的温柔将是他们之间最后的回忆。想到这里,她的眼眶不觉湿了。
&ldo;怎么了?&rdo;他听到她吸鼻子的声音。
&ldo;没什么!&rdo;她抬起头勇敢地微笑望着他,故作轻松地回答。&ldo;回到台湾后,我可以跟我的朋友夸耀,曾经有位王子很体贴的把外衣披在我身上。&rdo;
&ldo;如果这也可以夸耀的话……&rdo;安特洛露齿而笑。&ldo;你或许该告诉你朋友,那个王子曾被你当作色狼,又咬又踢的。&rdo;
季白雪不由得笑出声来,清脆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着,安特洛不觉凝住心神,想将这个声音纳入记忆,将眼前灵秀娇媚的影像刻印在自己的眼底……
把眼前这段不可能的恋情忘了吧!季白雪见安特洛正怔怔望着自己,整颗心不禁颤动起来,理智拼命压抑着要扑进他怀里的冲动,他是遥不可及的王子,和她的身份一个天,一个地,忘了吧!季白雪。理智在她耳畔嘶喊着。
可是鼻子却不听话地酸得厉害,眼眶也违背意志地开始湿了,她得赶紧说些其他事情,想些轻松的事,在自己的抑制力崩溃以前。
&ldo;知道吗?&rdo;她的语调里有着过度生硬的轻快。&ldo;在捷运电车里的那次,就在那个晚上,我作了噩梦。&rdo;
&ldo;有那么糟吗?&rdo;他立即回过神来,努力莞尔一笑。
她用力点点头,神情就像情窦初开的少女。&ldo;我梦见我的白马王子把我甩了!因为我的初吻被外国色狼夺走了!&rdo;说完,她便急着哈哈大笑,讶然发现自己在一时间竟记不起自己曾心仪已久的男子的容貌及姓名。
&ldo;是……是吗?&rdo;他也跟着讪讪地笑着,心中一片莫名的苦涩,原来她心中有人了。&ldo;你说的外国色狼就是我吗?&rdo;
&ldo;对不起!&rdo;她伸手挥掉以笑的名义而流的凄迷泪水。&ldo;如果那时知道你是王子的话,我的噩梦可能就没那么凄惨了。&rdo;
&ldo;别告诉我这个噩梦是真的!&rdo;安特洛笑着说。天!他恨她那个白马王子。
&ldo;就在我被那些人绑到手术室的那天,我看到我的白马王子跟他的女朋友,手牵着手,好甜蜜!我当场看到自己初恋的红心像玻璃一样碎了。哈哈!&rdo;她滔滔说着,语气却没半点痛楚,脸上却仍沾着泪。
&ldo;啊!我很遗憾。&rdo;他为她夭折的初恋心痛,却不知她正因他心碎。
&ldo;嘿!&rdo;她潇酒地摆摆手,抹掉眼角不干的泪痕。&ldo;我是在讲笑话耶!&rdo;
&ldo;可是你在掉眼泪。&rdo;他嫉妒那个令她初恋破碎,令她流泪的家伙。
&ldo;我……我是……&rdo;季白雪慌忙说。&ldo;我是因为你帮我安排那么好的行程回台湾,好……好感动的。&rdo;
&ldo;是吗?&rdo;他看得出她说得言不由衷,那流泪的模样着实教人心疼,不禁叹了口气。&ldo;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保证?&rdo;
&ldo;嗯!ok。&rdo;穿过泪雾,她用力笑着点头。
他为什么要用这么关怀的语气跟她说话?季白雪止不住流下来的泪水,内心的万般不舍正撕扯着她的神经,却害怕被他发现自己的脆弱,脸上的笑容更努力显得欢欣了。
安特洛心底的叹息一个比一个更低落,瞧她笑得那么开心,一定是迫不及待要离开这里。但见她如此流泪,他的心在隐隐作痛着,那如碎钻般的泪珠盈盈地挂在那灿然的笑靥上,就像沾着露水的花儿那般教人心动,然而,眼前这枝教他爱怜不已的花儿,却不是为他而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