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家人不会放过我的。
报复来的比想象中快很多。
第二天吃饭时,就有个满脸凶相的黑人把我叫起来。
他在这不像是普通的犯人,就连狱警都没有敢投过直视的目光,蛮横的厉害。
我那时恐惧已经变化成死灰,觉得尽快结束生命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低着头跟黑人走到午休的工厂里,还没来得及关门,就被狠狠地踢倒在坚硬的地板上。
而后是劈头盖脸的毒打。
我抱着脑袋一声不吭,因为我知道,呼救不过是场笑话。
蓝予晗死了,没有人可以救我,我本来也该死。
铁拳和胶皮鞋不断地落在我的身体上,口里的血腥渐渐浓郁。
我晕眩而剧痛,等到暴揍终于稀了,才喘息的松下胳膊。
可是下一秒,可怕的电锯声竟然响起在耳畔。
我猛然睁眼,看到个同胞朝我阴阴一笑。
而后几乎能把我毁灭的痛便夺去了我小腿的全部知觉。
他们没有割下我任何的部位,只是在我全身上下,留了无数的伤口。
人类互相残杀的方式其实有多少呢?
我觉得,寥寥无几。
殴打,切割,强暴,侮辱。
这些真的就到头了。
面对那些永无止境的折磨,我该如何记录,又要如何回忆?
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即便被打得内脏出血,即便被十个男人轮番强暴,即便被按着脖子浸在恶臭的排泄物里面…我仍旧活了下来。
而蓝予晗死了,因为我们共同的错误,永远的离开了这又美丽又单薄的世界。
曾经有一度我是麻木而绝望的。
几乎已经习惯祈祷,不要再见到明日的太阳。
能够默默地死在冰冷的床铺上,是我最好的结局。
可是,后来我又见到了他。
大学毕业后的柏慕原不再书卷气了。
他穿着笔挺的西服,短发精致。
就那样安静的坐在探监的座位上,如同天使一样美丽。
见了我,柏慕原的第一个表情也是微笑:&ldo;你还好吗?&rdo;
几乎已经绝迹的眼泪疏忽间就从我的脸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