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女忙问何故。
贾琮道:“从那处越墙,只能越到会芳园去。而我那边守卫森严,不敢说是龙潭虎穴,至少也是铜墙铁壁,想神不知鬼不觉出入,绝非易事。
所以惟一的解释便是我那边的奴才,有人偷偷溜进了园子,锁了园门后,又翻墙逃走。”
探春点头道:“三哥思虑周详,理应如此。”
贾琮冷笑道:“来人,去东府传我的话,着旺财明日把府里的奴才挨个盘问清楚,昨夜戌亥之交在何地干什么,若无人证,一概锁拿。
出首者,赏千金。自首者,从轻。若被我查实,案犯者、知情不报者,皆斩!”
林之孝家的忙领命去了。
贾母点头赞道:“咱家总算出了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众女笑着称是,均向贾琮投去或爱慕、或景仰、或敬佩的目光。
贾琮摆手道:“老太太不骂我御下无方就是天恩了。”说着看了众女一眼,道:“此事已了,你们都去歇了罢,我和老太太说几句话。”
众女忙起身福礼退下。
贾母待众人走后,忙问道:“可是有事?”
贾琮点点头,道:“老太太,新法的事儿可吩咐下去了?”
贾母忙道:“着林之孝吩咐下去了,各田庄管事都主动去衙门报了备。”
贾琮道:“好,此事关系甚大,不是区区几个钱的事儿,日后老太太自然明白。如今朝堂上风急浪高,咱家宜韬光养晦,明哲保身为是,千万不能顶风作案。”
贾母忙点头答应,又道:“你自己也要小心。”
“老太太放心。过几天,我可能会悄悄出门办一趟差事,家里请老太太多看着,有什么事可寻庞先生商议。”贾琮低声叮嘱道。
贾母知道他锦衣卫机密事情多,也不敢细问,略带担忧地道:“你自己保重,切切小心,办差办不好最多丢了乌纱,咱家又不指着那个吃饭。”
贾琮也不解释,笑着点头答应,老太太却不懂,没了乌纱,屁都不是。
难得陪老太太说了会儿话,贾琮起身往藕香榭去,方才他见迎春神色有些不对,想再去看看她。
刚到门口,便听屋里传来争吵声,贾琮忙抬手止住几个见礼的婆子,凝神细听。
“赎金凤是一件事,说情是一件事,别绞在一处说。难道姑娘不去说情,你就不赎了不成?嫂子且取了金凤来再说。”
“姑娘,你别太仗势了。你满家子算一算,谁的妈妈、奶妈子不仗着主子哥儿、姐儿多得些益,偏咱们就这样‘丁是丁,卯是卯’的,只许你们偷偷摸摸的哄骗了去。”
“罢,罢,罢!你不能拿了金凤来,不必牵三扯四乱嚷。我也不要那凤了。便是太太们问时,我只说丢了,也妨碍不着你什么,你出去歇息歇息倒好。”
“姑娘虽不怕,我们是作什么的?这么多人竟把姑娘的东西丢了。倘或太太问起来,敢是我们的不是了?这还了得!”
……
“三弟……”
“见过国公爷。”
众女见贾琮阴沉着脸进来,慌忙跪下。
贾琮向迎春点了点头,道:“今见二姐姐神色不对,便来看看,果然有鬼,哼!绣橘你口齿伶俐,究竟出了什么事,什么金凤银凤。”
绣橘忙道:“回国公爷的话,前儿姑娘的乳母老奶奶偷着把姑娘的攒珠累丝金凤钗子偷去押了银子坐庄,一直没还回来。
如今事发了,要被撵出去,她儿媳王住儿家的欺负姑娘软弱,又来缠着姑娘说情,金凤也赖着不还。”
贾琮点点头,目光罩定王住儿家的,冷笑道:“绣橘说的可是实情?”
王住儿媳妇被他凌厉的目光吓得软倒在地,哪还敢辩驳,只是哭求饶命。
绣橘幸灾乐祸地瞪了她一眼,报应到了。
贾琮叹道:“二姐姐,你也太善良了些,须知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在家里琮还能护着你,他日你也出去做了管家奶奶、当家太太,可如何是好?”
迎春低着头,道:“问我,我也没什么法子。她们的不是,自作自受,我也不能讨情,我也不去苛责就是了。
至于私自拿去的东西,送来,我收下,不送来,我也不要了。”
“荒谬!”贾琮忍不住心头火气,拍桌斥道:“这不是纵贼为恶么?”
迎春听他生气,忙起身站在一边,垂首听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