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大笑:“那我得去和宝姐姐学学。”
次日,朝会上公布了西域失守的军情。
文武百官无不愤慨,有要求严惩前方守将的,有献策即刻起兵夺回的,有建言先礼后兵的,金殿上吵得沸反盈天,任监察御史如何呼唤都置若罔闻。
贾琮暗道这些官儿倒还有几分气节,竟无一人主张求和,侧面证明了国朝正在鼎盛年月,想来前两年辽东屡屡大败鞑子也给了朝武不少底气。
什么蛮夷竟敢侵略咱天朝上国,没说的,就是干!否则凭什么称为天朝?什么割地求和,那是不存在的,至少现在是不存在的。
因为国库的丰度决定拳头的硬度,拳头的硬度决定口头的态度。
见上下一心,熙丰帝也就干脆地宣布了人事任命,下旨即刻整军出击,收复西域,解救黎民。
南安王狄炎、大皇子孙秋慨然出班领命。
两日后,大军将发之际,皇后于长春宫召见贾琮。
“儿臣参见母后,母后万福金安。”贾琮见宫内人多,规规矩矩请安行礼。
“平身。”陈皇后笑靥如花、风采胜昔。
裁剪合度的大红色银鼠皮绣龙凤呈祥纹燕居服恰到好处将她丰腴匀称的身段呈现出来,体态颜色竟似不输于少女。
贾琮笑着起身,道:“连日不见,母后愈发青春靓丽了,竟似年青了好几岁,过几年琮都不好意思称母后了。”
宫内众人皆笑着附和,暗骂贾琮无耻,就会拍皇后马屁,皇后再年青也是四十几的人了,就算保养得宜,眉梢眼角的皱纹亦掩饰不住。
陈皇后掩嘴笑道:“你这猴子,口甜舌滑,溜须拍马,这些话留着给如意她们说罢,本宫却不信你。”
贾琮忙叫撞天屈,又是一番不要钱的恭维之辞送上,捧得陈皇后凤颜大悦。
“好了,言归正传。今儿召你前来,没别的意思,只因大皇儿要监军西征,他虽说跟着师傅读了些兵书,习了些武艺,究竟没上过战场。
你久经战阵,特请你来指点指点,不必顾忌,只捡不好听的话说。忠言逆耳,他自应明白。”陈皇后一脸关切道。
一旁侍立的孙秋忙跪下,叩首泣道:“儿臣谢母后慈恩,此去定谨记教诲,不给母后丢人。”
又侧头看向贾琮,道:“还请少保直言赐教,秋无不铭刻于心。”
贾琮还未说话,旁边孙炽忍不住插嘴道:“母后,你担心大哥安危,不如派我随行,我的身手您是知道的,百万军中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护得大哥平安,绰绰有余。”
“老十,休要胡言!父皇已有旨意,军国大事岂同儿戏。”孙灿忙瞪了他一眼。
陈皇后柳眉一竖,也斥道:“混账东西,让你去还不闹翻了天?到时候别说让你照顾旁人,只怕还得你大哥来照料你,还不退下!”
“哦。”孙炽讨了个没趣儿,讪讪退开。
孙秋笑道:“炽哥儿的美意为兄心领了,待西域平定,你我兄弟再同去驰骋大漠不迟。你在家里孝顺母后,更是紧要。”
贾琮朝孙炽挤了挤眉毛,笑道:“大皇子允文允武,熟读兵书,琮素有耳闻,且此行有南安王爷挂帅,麾下又有许多能征惯战之猛将,且兵力充沛,粮草不缺,平定西域应可预见。若说有什么浅见,唯有一点。”
孙秋忙拱手道:“少保但说无妨。”
贾琮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战场之上刀箭无眼,殿下万金之躯,宜审慎行事,切不可身先士卒,以免有所闪失。
这是琮与十殿下当年在辽东生死搏杀换来的一些教训。”
陈皇后点头道:“大皇儿谨记,务必全须全尾的回来。对了,时常记得写信来,免得母后挂念。”
“是,谨遵母后教训。孩儿定谨记贾少保的金玉良言。”孙秋忙躬身道。
孙炽撇撇嘴,不以为然道:“打仗最大的乐趣便是上阵杀敌,若只运筹帷幄嘿嘿,终究有些这个,隔靴搔痒。”
众人笑而不语。
陈皇后怒道:“信口雌黄!来人,给我把这泼皮叉出去!”
孙炽挠挠头,顺从地跟着太监走了,不一会又钻了进来,好像刚来一般,行礼道:“儿臣特来给母后请安。”
陈皇后气笑了,啐道:“你又捣什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