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外,北静王面君出来,戴权朝他使了个眼色,笑道:“王爷辛苦,咱家送送王爷。”
北静王忙拱手道:“不敢劳动老内相。”
“诶,什么劳动,一个地儿站久了也累,我也疏散疏散,请。”戴权笑道。
“老内相请。”北静王恭恭敬敬地道。
两人走了几步,戴权见四下无人,低声道:“如今那人被元妃的案子绊住,另外几件事儿也该筹备起来了。”
北静王点头道:“老内相算无遗策,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小王佩服,回去就办。”
戴权摇头笑道:“雕虫小技,不值一提。元妃这个小案子是查得清楚的,难不倒锦衣卫。对付少保这等重臣,必得要些说不清楚、越描越黑的事儿才行。”
北静王笑道:“内相高见,小王受教了,往后还请内相多多提点,小王听凭吩咐。”
“王爷客气了。”
戴权得意一笑,如今他权势越发膨胀,满朝里除了段准、贾琮二人不好惹外,其他人谁敢不让他三分?
连北静王这等天生贵胄在他跟前都得伏低做小。
“绝无客气之意,小王年轻识浅,凡百事情还得多和内相习学,方不至于走岔了路。”北静王诚声道,意态甚恭。
“好说好说,王爷有用得着咱家的,尽管开口。”戴权笑了笑,见一官员快步过来,遂停了脚步。
“下官参见戴内相,见过王爷。”
戴权恩了一声,点了点头。
北静王见他有事,忙道:“谢老内相天恩。内相日理万机,留步留步,小王自去了。涂大人再会。”
“王爷慢走。”
“涂大人是来面圣的?前儿让你看的天象看清了么?”戴权淡淡道。
“回内相,下官看清了,特来禀报圣上。”
“是凶是吉啊?”戴权问道。
涂法左右看了看,低声道:“回内相,动摇朝纲,大凶之兆。”
戴权哈哈一笑,点头道:“尝闻涂大人铁口批命,占卜星象,慧眼如炬,洞若观火,咱家还不信,今儿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可见盛名之下无虚士。”
涂法摆手笑道:“都是戴内相照应,同僚们赏脸,下官哪有什么能为。”
戴权道:“前儿我就看那天象不对,果然不是好兆头,涂大人进去直言禀报便是。”
涂法忙道:“戴内相放心,下官岂敢君前撒谎,自是要如实禀报的。”
“随我来。”
“启奏圣上,钦天监正涂法求见,说有紧要事情面禀。”
熙丰帝从小山般的案牍中抬起头来,道:“宣。”
“宣。”
“臣涂法叩见皇上,皇上万安。”
“平身。涂卿何事?”
“回皇上,臣昨儿夜观天象,见荧惑守心,紫微星晦暗不明,旁有一妖星隐伏,偶放血光,侵逼帝宫,呈乾坤颠倒,以下犯上之兆,实非国朝之幸。”涂法道。
熙丰帝皱了皱眉,道:“天象所示者何?”
涂法叩首道:“天意浩渺隐晦,难以明断,臣呕心沥血只卜得两句谶语。”
“说。”
“长风西度几万里,贝阙春来兵戈起。”
熙丰帝目光一凝,沉声道:“什么意思?”
涂法忙道:“启奏陛下,这两句便是天象所示之意,确切是指什么事儿,臣还未参透,不敢妄言。”
“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