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登基七年以来,还未曾纳过妃嫔,也未有过子嗣。”
“太傅。”皇帝说,“朕记得从前说过,朕后宫之事自有主张。”
“老臣今日也不是来劝陛下纳妃的。”太傅回道,“老臣是看陛下甚喜临安公主,想问,陛下为何不早立储君呢?”
“国不可一日无君,储君也同样不可空缺,还请陛下以社稷为重,择一宗室,入主东宫。”太傅字字沉顿。
太傅坚信,自己是为大邺社稷着想,即使为天子所反感,也要直言不讳。
“丞相,你觉得如何?”皇帝没有回答太傅,反而淡淡一笑,转而问起傅醇来。
今日朝会上的争论傅醇一直没有参与,他静静地侍立在一旁,冷眼望着群臣纷争。
此时被皇帝叫到,他一样不咸不淡地走出来,拱手道:“臣以为,陛下春秋鼎盛,如日中天,议立储君,实为过早。”
他这么一说,所在派系的朝臣也一齐附和。
太傅有些不悦,傅醇却只是微微一笑,又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实不相瞒,立储一事朕也有考虑,只是人选年纪尚小,还需多加培养。”皇帝说道。
“那臣等便放心了,相信陛下圣明,自有决断。”礼部尚书恭声道。
礼部尚书虽习惯于恪守古礼,却也并非是太傅那种一成不变之人,他行事温吞,并不会对君主之事随意横加干涉。
很多朝臣也是如此,皇帝既然都这么说了,也不会再追问下去。
只有太傅皱着眉,在心里想,皇帝说的那个人选,不会是临安公主吧?
下朝以后,太傅派别的几个朝臣和德亲王等人在他的行政处会见。
太傅鼻孔喷气道:“真是岂有此理,老夫怕是这么下去,陛下是想让那个小娃娃当储君!”
“不会吧?”德亲王惊道,“那野丫头非我萧氏血脉,又是个女孩,陛下除非是昏了头,才会立她为储。”
太傅冷哼一声:“不会吗?自那丫头入宫以来,陛下所做之事桩桩件件又有哪样是合了常理的?今日可是又要为了她拆掉六宫十八苑!”
太傅说到气头上,将手中茶杯狠狠往案上一砸,茶水四溅,一点也不像一个古稀老人的气力。
“那可不成。”德亲王说,“陛下无兄弟,若是也无子,理应从近支宗室挑选继承人,本王父皇乃陛下祖父,同承一脉,本王嫡子或许有几分机会。”
“怎么,王爷赔了个女儿还嫌不够,还要再赔上儿子吗?”太傅毫不留情地讽刺道,“当年,先帝的众皇子是如何死的,王爷是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