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样。”
“自欺欺人。”
“那又怎样。”
“决心跟他一起患难?”
“那又怎样。”
“不惜与我为敌?”
阮清微挑眉,“奉劝你下手轻一点。”
慕玄懿笑道:“怕了?”
阮清微莞尔一笑,“因为你下手有多重,收到的还击就会有多重。”
慕玄懿的笑意顿时僵住了,沉声道:“我是见你貌美,才想帮你,给你效忠于我的机会,让你活得久,活得好。”
“真要谢谢你的多此一举呢。”阮清微背着手,信步走开了。她走出几步,不经意的去看慕径偲,见他们依旧在心无旁骛的在绘画。
慕玄懿重重的收起折扇,懊悔刚才见她容色艳丽,浑身洋溢着轻灵之气,肌肤在淡黄裙裳的映衬下雪白娇嫩,使他一时兴奋,便想再试一试,真是自讨苦吃又受了她的羞辱。
阮清微围着月波亭绕了半圈,悄悄的绕到了慕径偲的身后,她踱起脚尖,眺望着画布,画中景色是满湖荷莲,用的画法是浅绛山水。慕径偲从左向右画,于婉从右向左画,画中浩然之景,惟妙的画法,着实像是一人所画。
她慢慢的放下脚尖,没有惊动他,寻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坐在石头上等。
百无聊赖,她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画,回想着他教过的画法,画了几笔,总画得不妙,便隐隐一叹,扔下了树枝。
他精通的绘画、书法、弈棋,她无一会。他喜欢饮茶,她只喜欢酒。他们都擅长的剑法,他却不愿与她对练。
阮清微环抱着胳膊,眼神飘渺的望向前方,心绪芜杂。
过了半晌,慕径偲寻来了,他拎着一坛酒,快步到她身边,问道:“为何坐在这里?”
阮清微接过酒坛,狂饮了一阵,展颜笑道:“这里凉爽。”
“到多久了?”
“你们一起画完一幅画那么久。”
慕径偲道:“她是于婉,我的师妹。”
“嗯。”阮清微神色如常的饮了口酒。
慕径偲坐在她旁边,温言道:“昨晚我们不是约好了今日清早一同进宫赴宴?”
阮清微抱歉的道:“我天刚亮就去找魏晏了。”
“有很要紧的事?”
“我是去跟他道别的。”
慕径偲诧异的问:“他要出京?”
阮清微眨眨眼,轻描淡写的笑道:“是我要出京一趟。”
“你?”慕径偲心中发紧,“去哪?”
“蛮远呢。”
“哪?”
“一片离京城很远的古老的石榴树林,那是我吃过的最甜的石榴。如今,石榴该熟了,我要去吃个痛快。”
慕径偲抿嘴笑道:“告诉我是哪里,我派人去摘回来,保证让你吃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