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的妻子不是你,我便终生不娶。”
“江姐姐,我喜欢你,我想娶你。”
她忍不住用手捂住双颊,浑身发烫。
“值得。”良久,她才小声回答。
“阿芷,既然如此,你把前面这些都忘了。”姜桑梓却忽道。
江善芷不解,听到她又问:“你只问你自己,喜欢不喜欢他?可愿嫁他为妻?”
江善芷怔然。嫁他没什么不好,而他所有的话之中,最能打动她的,其实并非那几句动听的情话,反而是他最朴实的分析,他说,他会给她最大的自由。
“姜姐姐,我不知道。我……对这桩婚事确有些心动,但是我无法确定是因为他这个人,还是因为他能给我的东西。若是因为后者,那对他并不公平。”外在因素太多,干扰了她判断自己的感情,江善芷一团乱,她想了想,又道,“而且,我祖父和父亲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江家人一门心思想给她寻个门第高的婆家,哪容她嫁给左一江。除了个没有实权的爵位,左一江一无所有,他明明是个有大才的男人,偏偏生在了大安朝,江善芷想来都替他难过。
“阿芷,你只要告诉我,你愿不愿意嫁他。江家那边,我会尽全力帮你争取这桩婚事。若是你不愿,那就作罢。”姜桑梓没有多余的话,亦无玩笑之心。
事关她后半生的幸福,自当全力以赴。
“我知道了,容我想想。姜姐姐,谢谢你。”江善芷一感动,人便抱过去。
“唉?你别粘过来!”姜桑梓被光溜溜的自己粘着,那滋味说不上来的怪异。
江善芷只是笑着。
“对了,阿芷,有件事要你帮我。”姜桑梓跟着笑了一番,又正色道,“我给我父亲写了封信,你替我交给他。”
“嗯。”江善芷毫无犹豫点头,“姜姐姐,可是你家里有事?”
姜桑梓摇头:“不是,我想请我父亲帮忙查查丽妃。丽妃是萨乌人,我父亲从前在晋王麾下,和萨乌及月尊教打过交道,也许能查出些线索来。”
“丽妃?为何要查她?她不像是我那日在凝翠池畔看到的人。”江善芷疑道。
“丽妃的腕上刺了一只蝴蝶,同样的纹样,我见过。那日我们在上虹苑被掳,其间曾被带进一间华屋,里面有个女人,我在她的脚踝上见过同样的纹样。”
“那个女人,据殿下怀疑应该就是玉阳公主,可惜我们并无证据。姐姐如今是怀疑丽妃与玉阳公主……”江善芷蹙眉沉思。
姜桑梓趴到池畔,将胸口透出水面呼吸,口中斟酌道:“不好说,如今京城盛行绘彩妆,也许只是纹样撞上,先查了再说。”
“姐姐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件事来,先前我们查的时候,一直将目光放在后宫妃嫔身上,可今日我与几位娘娘说过话,她们声音都不大像,倒是玉阳公主的声音,有几分相似。”江善芷站到她身侧,凝眉道。她从前没见过玉阳公主,今日才是第一次见面,鉴宝会上她听玉阳公主开口说话时就觉得颇耳熟,只是没往这方面想。
“玉阳公主在皇上面前颇得宠,要进宫并非难事。而且我与太子大婚那几日,几位王爷、公主应该都在宫里观礼,玉阳公主必定也在。”姜桑梓越想越觉得玉阳的嫌疑最大。
“这些事要告诉殿下吗?”
“先不要。殿下不准我们私查此事,你忘了?等我父亲回信,佛诞结束,我再亲自向他解释。”
霍翎早就不准她们再碰这事,她也据理力争过,其他事情只要她的理由够充分,他都会点头,唯独这事,他态度坚定,从没动摇。
“哗啦”一声水响,霍熙平撅着嘴蹲在池畔,往她们身上泼了一大捧水。
“又背着我说体己话!”
姜桑梓与江善芷的对话被打断,便不再继续。
……
因着这些日子霍翎几人的努力,虽还没有正式上门寻求戒断的贵人,但暗中派人来打听的人家却也不少。佛诞日期间,霍翎索性将慎戒堂彻底开放,任人进出。几间书院的学子也自发来这里帮忙,江鸿宇开始在慎戒堂中担起管事之责,白日由他分派这些学子,到夜里他便秉烛执笔,将满腔沸血书写成文,心无旁鹜。
东辞名声渐起,上慎戒堂求医的人倒多了起来,也有遣人专程请他过府诊治的,霍翎便为其在慎戒堂另开了一间诊室,佛诞日期间替京中百姓义诊,顺便借这机会再向众人宣传欢喜毒之危与戒断之法。
时间一久,世人终会明了。
江善芷便又向霍翎进言,既已赠医何不施药。对贫苦百姓而言,诊金药金都是笔不小的支出,何不一次帮全。霍翎同意了她的意见,也不禀奏皇帝,开了自己的私库拔银购了批药材,专用于这次慎戒堂赠医施药之举。江善芷以太子妃之名亲到慎戒堂施药,同太子探视病患。
一时间,坊间太子妃亲民之举不径而走,“姜桑梓”之名在京城贵圈中虽不美,可在坊间百姓心里,却已威望初成。
“哈,我这是捡了大便宜!你做的好事,名声落到我头上。”姜桑梓听说这事,坐在东宫的醉仙亭里笑她。
“这有什么关系,总归是帮了人。有些事,也只能以‘太子妃’的身份才能做,何偿不是姜姐姐帮了我!”江善芷不以为意,眼珠溜溜一转,笑道,“再说了,改日我们换回来,后续的事可就是姐姐接手,到时候姐姐肯定比我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