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的手指轻轻拂过面前人的头发,柔软的发丝轻轻从他指腹间滑落。
克制,忍耐。
他这样和自己说。
然而语言的效力往往是最薄弱的。
他偏过头,在孟习的发尖落下一个轻若羽毛的吻。
“?”
孟习话说得好好的,怀里猛然间多了一个热气腾腾的大活人,他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要挣脱。
宋淮的衬衣比他还大一号,肩膀把他环住时,孟习跟宝石似的牢牢地镶嵌在钻戒的托口上,弥足珍贵,也更值得珍惜。
“三、三水?”
孟习轻呼他的名字,挣了两下还没挣开,正想推他的肩膀,对方却像是预判了他的动作,在他耳边落下一句,“别动,再乱动就要碰到了。”
他的声音很轻,说话的分量却很重。
“……”
孟习被他唬住,当下不敢再挣扎了。
两个人靠得这样近,孟习甚至能感受到宋淮的呼吸近在咫尺,空气一下变得热,是他吐出了呼吸;空气又一下变得冷,是他轻轻吸了口气,带走了孟习皮肤表面的热温。
像是控制中心,整个星球的地表温度都在他的计算之中,一冷一热格外平衡。
……
孟习的耳根子都红透了。
他戳了戳宋淮的肩膀——因为宋淮让他不要乱动,他只能抬起手腕轻轻地点了两下,隔着衣服戳他的皮肤。
“你咋了?脑子坏了?”他郁闷地催促,“赶紧松开,我都要被你捂出汗了。”
两个男的腻腻歪歪地抱在一起,怎么想都怪不自在的。
宋淮没松手,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说:“在想心事。”
心事?
有什么心事是要抱着室友想的?
孟习被抱得汗毛四起,四肢僵硬,忽然听见宋淮在耳边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
想推开的手就顿了顿。
宋淮是很少叹气的。
或者说,他这样聪明,在他的主场里很少能有真正需要他费心、烦心的事务。
孟习安静下来,想了想,问:“是不是陈医生说了什么?”
宋淮嗯了一声。
是个屁,是为你这个小混蛋。
他一承认,孟习的脸色就更凝重了。
怪不得。
怪不得突然给他从超市里带袋糖,怪不得一回来就别别扭扭地和好,估计是复诊的情况不太好,再加上这两天吵架,脱敏也中断了,样样事情都不太顺利。
病情是更严重了吗?这东西还能像减肥一样反弹?那现在他俩抱在一块儿不应该反应更严重吗?
但也没看见宋淮有什么抵触的情绪……而且,讨厌的话,是不会主动抱上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