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语言之外,地衣还教会了老灰狼很多东西,比如那顶竹斗笠就是她教他编的。
春天到了,他外出也会时常摘朵花什么的带给她,让她开心。
老灰狼先是点点头,继而又摇摇头:“她是自己要走的。既然她舍得,我没有什么舍不得。”
卫渊不信道:“这么放的下?我看你跟她处的不错。”
看两人日常的相处方式,他甚至觉得老灰狼爱上了她。
“我对她好,是因为尊主想要她高兴。”老灰狼却回答。
卫渊沉默了一会儿,就听老灰狼又说:“尊主,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我究竟算是什么呢?”
“我既不是狼,也不是人,这个世界上没有我的同类。我从何而来,活着是为了什么,将来又会归于何处?”
卫渊心道,好个老灰狼,没想到都懂得思考哲学问题了——
我是谁,从哪里来,生存的意义,到哪里去。
简直千古难题。
“尊主,给我一个名字吧。”老灰狼望向卫渊,壁炉中的火光在他的绿色瞳仁里跳动着。
卫渊与他对望,心若明镜冰湖。
老灰狼不止是在向他讨要一个名字,而是在讨要活着的意义,以及此生归属之处。
“既如此,你便随我姓卫。”卫渊想了想,觉得确实有必要,“名为琅。”
琅与“狼”同音,为美玉的一种,亦暗喻其本源。
他用食指蘸了茶水,在青石桌上写下这两个字的繁体给老灰狼认识。
“卫琅、卫琅……”老灰狼嘴里来回念叨了十几遍自己的名字,一张毛脸上浮现出不胜欢喜的神情,“我有名字了,我叫卫琅。”
“而且往后,你会有同类的。”卫渊伸手拍拍老灰狼的肩膀,安慰道。
哲学是孤独的学问,老灰狼会问出这种问题,一定是内心觉得孤单。
如果他仍旧是一头灵智未开的狼,就不会产生这种问题,所以归根到底卫渊觉得自己有责任。
“对了,轮椅做的怎么样?”卫渊安抚完他的情绪,转换话题。
“已经基本完成。”新出炉的卫琅弯了绿眼回答,“只是没有尊主所说的车轮减震材料,路况不好就难免颠簸。衔接的部件材料也不够坚固,恐怕走不得远路。”
冬天山林寒冷,卫渊三人大多数时间都待在木屋里没什么事,卫琅在外头转悠的时候又挖到了两个半腐的木车轮。
这木屋曾经有人居住过,附近当然也会遗留一些人类使用过的工具。
卫琅得了这俩轮子,问过地衣用途之后,对其构造产生了浓厚兴趣,没事就敲敲打打,花了几天时间将两个车轮修复一新。
卫渊见了心头不由一动,跟卫琅提起轮椅构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