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莎并不意外,坐到元青身边,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一板一眼:“杨清蓝苏醒之前呢,你不考虑考虑?这么忠贞,我很感动哦,可是我也很喜欢你,她苏醒以后,我和她公平竞争好不好?”
元青摸了摸脸上短而硬的胡茬子,眉头微皱:“我不知道哪里招你喜欢,你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粉丝千千万。如果你想找男朋友,青年才俊能够从这里排到京都基地,这个绝不夸张。如果你觉得我哪儿对你有吸引力,没关系,你可以告诉我,我马上改。”
“噗嗤!”金莎忍不住笑出声,往元青身边凑了凑,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缝:“我喜欢你,就因为你是男的,去做个手术呗,我对女的不感兴趣。”
元青挪动身体,坐的离金莎远一些,低声道:“金莎,我不否认,你非常漂亮,非常美,比我见过的任何女孩都要好看。对不起,我的潜意识里,对你仍有防备,哪怕你也是老师的弟子,我仍然无法完全放心。”
“我知道你的戒心源自哪里。”金莎轻轻叹息,目光有些迷离,轻声低语:“大灾变第九年,老师被变异兽撕掉左手臂,那个时候我刚刚出生,爷爷和爸爸都和老师一起战斗,为了掩护老师,英勇牺牲。从那以后,就是由老师把我抚养长大,给我最好的教育……”
说着说着,她美丽的眼睛溢出泪水,又破泣为笑,有些忍俊不禁:“我喜欢唱歌,而且歌声还不错,老师也拿我没办法,只好给我做了一个假身份,取了个艺名叫做林巧音,为我大开绿灯,想怎么玩怎么玩。这老头儿不止是我的老师,更是我的亲人,我的爷爷……这么算起来,辈分好像有些错了,反正老师的弟子里,最宠爱的就是我。”
金莎说的轻描淡写,哭中有笑,元青却能够想象那一段峥嵘岁月里,她的爷爷和父亲牺牲的如何惨烈——只提到这两位亲人,没有说她的奶奶,妈妈;那个灾难年代的女性,死去的太多太多,根本不需要解释。
“这就是我的身世,和孤儿差不多。”金莎擦干净泪水,脸上绽放明媚笑容:“元青,你也是孤儿,我们很有缘对不对?大灾变结束之后,孤儿院到处都是,大家都是可怜人……你可怜可怜我好不好,做我男朋友,安慰我这颗受伤的小心灵。”
元青转过头去,不理她——戒心是放下了,这女的也的确漂亮,可是,好烦她!
“榆木脑袋,不解风情!”金莎嘴上轻轻哼着,无比自然的抱起元青一条胳膊,脑袋靠在元青左侧肩头,披肩长发如瀑布一般,沿着元青肩膀洒落,声音纤细,充满歉意:“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儿告诉你老师的事情,早些摘下面具出现在你身边,杨清蓝可以为你受伤,我也一样可以。我知道孤单是什么滋味,知道等待有多么寂寞,我可以陪你一起等,等杨清蓝苏醒,等你解开心结——如果你愿意,我们甚至可以去阿罗那塞纳注册结婚,我喜欢热闹。”
元青:“……”
阿罗那塞纳,这是非洲的一个小国家,自从大灾变之后,世界所有幸存国家,只有阿罗那塞纳还保留着一夫多妻制。这女的心够大,想的够远啊,这八字还没一撇,正要开口拒绝顺便推开她呢,她居然连在哪儿结婚都想好了,简直丧心病狂。
“我连咱们生几个孩子都想好了,要一对龙凤胎,会有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女儿像我一样漂亮,男孩儿像你以前一样帅。”金莎兴致勃勃,仰起小脸儿看着满脸大胡子的元青:“喂,你快想想,以后咱们孩子叫什么?”
元青虎躯一震,把金莎挣开,黑着一张脸:“金莎,金师姐,麻烦你正常一点儿,我脑回路没有你那么新奇。”
“咯咯咯咯!”金莎半点儿没生气,笑出一串清脆铃音,她再次拉起元青一只手掌,含情脉脉的含着他,柔声道:“元青,我看过你的资料,比你小七个月,你该叫我师妹,以后结婚了,叫我什么都行——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过。我希望你相信我,杨清蓝不会成为我们的阻碍,我祝愿她早些苏醒,希望和她成为最要好的朋友。元青,我喜欢你已经很久,演唱会的时候我就要摘下面具,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告诉你,我喜欢你,一天都不想等了。”
元青没有再挣开金莎的手掌,心底深深叹息。
这世界太大,大到近在咫尺却无法相见,这世界又太小,小到兜兜转转,原来注定的人早已遇到。早在离开清源基地那一天,金莎在基地外面送别的那一天,这位孤单青年就已砰然心动,只是身负仇恨,平生不得闲。
在宽敞明亮的大客厅里,在柔软洁白的大沙发上,元青轻轻揽住金莎的肩膀,没有亲吻,没有拥抱,没有交谈。他透过洁净透明的落地窗,看着外面渐渐暗下去的天色,心里默默想着……
等见过老师,华夏再也没有值得烦恼的事情,那个时候就可以前往北冰洋,去寻找武渊星初号机的主体残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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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点半。
京都基地,一栋普通居民楼的昏暗房间里,一位端坐在床铺上的老人缓缓睁开眼睛。他的目光像是银色发光源,把房间里的黑暗尽数驱散,他的双眼深处仿佛拥有着无穷细密光点,每一颗光点都无比璀璨,映照着房间里的一切,比最高照明度的灯光更加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