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很自然地拥住她。&ldo;你宁可整夜地坐着,也不愿靠我一下。&rdo;他抬手拧灭了台灯,把她的头按在他怀中。
室内一片黑暗,可以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心跳。
她又象找回那种安宁的感觉了。&ldo;大岛浩,你说捐赠给你心脏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rdo;她没有挣脱他的手臂,由他抱着,眼睛微微闭上。
他低头,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ldo;我想……一定是个温柔而又细腻的人。&rdo;
&ldo;你有感应到他吗?&rdo;
他淡淡地欠身亲下她的唇角,象一种习惯,&ldo;我有时会有一点感应,但想辨别时,又找不着了。以珊,我有种怪感,好象这颗心的主人认识你。&rdo;
&ldo;呵,说得我象是个名人似的,除了心脏病人,没几个人认识我的,这颗心脏很健康,年岁不很大。&rdo;冷以珊脑中闪出手术前放在保鲜盒里的心脏样子,鲜红透活,让她有些伤感。
&ldo;以珊,当时有没有给捐赠心脏源的家属一些补贴?&rdo;
&ldo;这个是渡边先生处理的,我不清楚。&rdo;
&ldo;我明天让乔去打听下心脏的主人是谁,没有人家的捐赠,我已经过世好几个月了,只怕你都记不得我了。&rdo;大岛浩唏嘘地倾嘴角,把怀中的人儿搂得更紧了。
&ldo;不要让乔去听,这些应该是医院保密的档案,我……要是有消息,再通知你。大岛浩,你说没有心的身子,还是一个完整的人吗?&rdo;她幽幽睁开眼,茫然地问。
大岛浩一僵。
&ldo;如果他有妻子有家人,你若见到他们,会有一种亲切感吗?心脏若有记忆,大岛浩说不定会爱上别人呢!&rdo;
&ldo;不可能!&rdo;大岛浩崭钉截铁地说,&ldo;我手术前心里就装着你,手术后心里还是你。心脏没有记忆,你是刻在我脑中的,和心脏没有关系。&rdo;
她轻轻点头,&ldo;我也认为心脏没有记忆,不然,你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rdo;
大岛浩整个人一震,&ldo;你是在暗示什么吗?&rdo;
她把脚缩上沙发,在他怀中换了个姿势,&ldo;不是暗示,是明讲,大岛浩,就是大岛浩,风流又多情,强人所难。&rdo;
&ldo;我从来不为难女人的。&rdo;他自恋地一笑。
&ldo;夸张了吧,你不为难我吗?&rdo;她小声嘀咕,倦意悄然袭上眼角。
&ldo;你又不是女人。&rdo;
&ldo;呃?&rdo;她吓了一跳,睁开眼。
&ldo;你是我爱的人。&rdo;他微笑的双唇贴上她的唇瓣,&ldo;在你面前,我不需要风度,强取豪夺,恶劣无耻,美色诱惑,只要能让你屈服,我都会使出来。&rdo;
她伸手,推开他的脸,无奈地坐正身子,不敢再睡了。&ldo;你还真敢坦白。&rdo;再一次深深叹息,心脏确没有记忆,色色的大岛浩,世上没有第二个。
与她相爱六年的渡边翼,也没有第二个。
第二卷 不惹尘埃 第三十五章 花都谢了吗(十)
一场夜雨,感冒的人不是淋了雨的大岛浩。冷以珊揉着晕眩的额头,鼻音很重,北海道的深夏,温度不算高,她坐了一夜,着凉了。
这就是接受大岛浩陪伴的回报,她沮丧得看着那张担忧的俊脸,有苦说不出。
感冒药都带有点安眠成份,冷以珊不敢碰,只得拼命喝白开水,瞪着大岛浩不准他靠近,更不准他送她去机场。
&ldo;以珊,把机票改签下吧,你这样,我不放心。&rdo;
&ldo;免谈。&rdo;天已经放亮了,她等了一年才可以回家,怎么能随便改签。上海现在还在高温期,回去蒸一下,马上就会好的。
出租车怎么还不来?她掏出手机看时间,手机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