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没有表白的那一阵时光,他在她公司外等她,愉快而暧昧,也带着一点罪恶感。假如他不是故意和她牵扯,只是幸运地与她相遇,他也许不会有罪恶感。然而,带着罪恶感的相偶,却偏偏又是最甜美的。
既然有甜美的时光,也就有失落的时候。一和她分开,他强烈的想她,但也陷进无力的自责之中。最后,他决定抛弃责任,为爱而爱时,她却理智的离他而去。
她太懂他了,所以他才如此痴迷于她,穷尽一生,即使做了人家的丈夫,她仍是他的心中最爱唯一爱的女人。
婚礼的事准备就序,请贴差不多都发出去,他就象是一个被捆绑着手脚放在动物园里的动物,野性仍存,却再也没机会找回自我了。他不能让父母成为笑柄,也不能再让霄绢流泪。
他是男人,撑着天、扛起责任的男人。这个男人却没有权利爱自己心爱的女人。
又是周六,他回到家,妈妈让他去医院看望爷爷,听说他要结婚,爷爷精神突然好了起来,家中象在阴了多少天后,突然看到太阳,一个个心情都非常好,他们都刻不提裴凌帆曾经出走的事。
裴仲恒住在中日友谊医院。
初冬时分,医院的病人特别多,走廊上,挤满了各种病症的人。裴仲恒是特别护理区,非常安静。裴凌帆陪着他坐了一会,一起吃了午饭,把婚事的情况向他说了说,裴仲恒很满意。饭后,他要午睡,裴凌帆告辞出来,经过外科大楼时,她发现远处好像有一个熟悉的人。他抬起头,就在抬起头的那一刹那,那个人已经投影在他的瞳孔上。
他震撼地呆住了。
是幽幽,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看到有一个高大的外国俊美男人拥着她,四周有些病人在对那个男人指指点点,好眼熟的面孔,他脑中一亮,是他,那个奥地利钢琴家迈森。
幽幽怎么和他在一起?迈森对幽幽的举止象一对亲昵的恋人,他不时低头关心她看着她,放在她腰间的修长的手臂没有松开过。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幽幽有了新的男人?对,她当然有权处有。
邂逅的这一刻,竟是如此让他心酸、妒忌。
凝视的厉眸半眯起,他怔怔地看着准备转身,向他走过来的两个人。
&ldo;明天还要来换药,幸好是冬天,不然有了炎症就麻烦了。&rdo;左幽轻声对迈森说明。
迈森陪着左幽坐在外科门诊上,一双蓝眸死死地盯着医生,弄得帮左幽清洗、包扎伤口的医生非常紧张,镊子几次都掉在地上,好不容易处理好,医生叮嘱了几句,几乎象逃跑似的急忙走开了。
&ldo;不会影响外观的,也不会疤痕,你不要那么紧张。&rdo;左幽又加了一句,迈森象有点小题大作,固执地要陪她来医院,也不想想他是什么人,走在路上,就有几个乐迷认出了他,不过看在他一脸严峻的表情,没人敢上前招呼。
迈森似乎信服了她的话,点了点头,&ldo;我们回琴院吧,我让汉期明天陪你去辞职,还有你的公寓要赶快处理,我不能在中国呆多久。&rdo;
&ldo;你最好抽个时间见下我爸妈……还要去办个结婚登记。&rdo;说这些话,左幽有心酸有无奈也有委屈,人家结婚快快乐乐的,而她却……
&ldo;后天一天够吗?&rdo;迈森替她抓住药,改用另一手臂围住她。
&ldo;够的,其他事我留下慢慢处理,你先回奥地利,我处理好再过去。&rdo;
&ldo;不行!&rdo;迈森抿紧唇,蓝眸忽然发现一双专注隐含着痛楚的视线she了过来,他迎视着。&ldo;那个人认识吗?&rdo;
&ldo;谁?&rdo;左幽缓缓抬起头,惊愕得掩住嘴。
裴凌帆一步一步地走过来,痛楚的表情一瞬间化为重逢的微笑,微笑中有苦涩。&ldo;怎么,是跌伤吗?&rdo;
这是只有他们二个人的空间,任何人都挤不进来,迈森俊容突地凝重、寒意逼人。
&ldo;不小心摔倒了,医生说没事。你好吗?&rdo;她摸着额头,眷恋地盯着他英气的眉宇。
&ldo;要好好照顾自己,不管是为自己,还是为别人。&rdo;
&ldo;嗯!&rdo;她微笑,&ldo;婚礼都准备了差不多了吧!听说元旦期间没有降雪,新娘子可以穿美美的婚纱了。&rdo;
裴凌帆咬了咬唇,&ldo;我心中的妻子不穿婚纱也是最美丽的。&rdo;
左幽看着他,心中突然觉得很难受,她掩饰地捂住嘴,回避着裴凌帆的目光,迈森搁在她腰间的手一重,她惊醒过来。&ldo;这……是我的未婚夫迈森!&rdo;她又改用德语向迈森介绍,&ldo;我的一个朋友……中国未来的外交官裴凌帆。&rdo;
裴凌帆深思地看着她,僵硬地对迈森点点头。
迈森看得出裴凌帆家境出身不凡,但他自小作为钢琴精英,和皇室、贵族交往频繁,铸就他一幅倨傲张狂的性情,不管什么身份的人,都不会让他产生渺小感。
他优雅地伸出手,裴凌帆接住,他感觉到眼前的男人在颤抖,抖得十指都冰凉了、发白了。
裴凌帆望着左幽和迈森,思索着,短短一个月,他们怎么会飞速成了未婚夫妻?但是他不敢问。
&ldo;我……要随迈森去奥地利了,会在新年期间结婚,呵,有可能和你是一天!&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