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微有此言?……郑朗愕然地问。
刚才一番对话,说得有些深。
仅是表面的意思,不难理解,可句句是针对着吕夷简与废后风bō,偏一字不去提它,用儒学去诠释。不是不能,对于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来说,难度是深了些。
结果让郑朗很喜欢。
天才果然是天才,就是不一样,爱才之意有了。
所以吕公著一问,郑朗不解,别人能问,你不能问啊。
“我也不知道,听到一些坊言在传,说藐姑射山仙子赐解元梦,但确有其事,于是解元梦醒,余香依留。”说完了,小吕一脸的向往。仙子啊,该是什么模样?
“你啊”,郑朗苦笑了一下,道:“这不是真的,因为有的事,奏章里面不好言明,我还刻意对王三郎与司马三郎说过。”
王安石与司马光点头。
“是什么不能言明?”
“瓜田李下啊。”对不起,俺不能告诉++你,因为你有一个很猛的宰相父亲!不顾小吕三幽怨的眼神,又道:“所以假借了一些楚辞与汉赋的手法,写了这篇奏章。杀蝗才是本意,大食人喜欢吃蝗虫也是事实,至于仙子的事,别要去相信。”
“原来是假的……”吕公著有些失望了。
“仙子真假不用去想,因为陛下一咬,诸州县一起杀蝗,抢了多少粮食上来,这才是我上疏的用意。”
“是,受教。”
“不管受不受教了,有件事我要对你说一声,陛下改元,气象一新,明年解试必然顺利举行。我耽搁的时间太多,眼下必须安心修学。我不能分心与你一一细谈。至于省试后……殿试”
………想到这里,郑朗摇头,殿试不去考虑啦小皇帝将后面的门,从中门到角门全部打开了,就差点准备拆墙啦。又说道:“我会请求陛下出放外地,最好担一县如……”
“外地?”吕公著惊讶的问。多是到外地勘磨一下可有的也留在京城各部担任一名小吏,慢慢打磨,很难说清楚二者效果有什么区别。不过以小皇帝对郑朗的宠信,会让他出放外地?
“嗯,做为臣子,匡扶君主得失,治国爱民,君主的贤明百姓的安居乐业是一个国家的根本所在。特别是百姓到下面磨一磨,看一看,有了这番经历,才能对百姓的生活情况了解一二。所以我会请求外放,到下面看一看。”
还有另外一个用意,以郑朗今天的声名,吕夷简都派了他家小三子过来,况且其他大臣。马上朝堂分裂就要开始了可有了这个名声,却没资历,没官职一头扎进去做什么?并且实际也需要到地方上磨一磨,自己所掌握的知识,皆是纸上谈兵,不大好。
“我不知道你父亲让你来是何用意,若是其他,不用了,我xìng子散淡,若仅是学问,刚才一番谈话,你的温厚与学识,我也喜欢。如果你想共同学习进步,我可以象对王三郎、司马三郎一样待你。不过我到什么地方去,你就要到什么地方去了。”
吕夷简,想你儿子做我的朋友,俺攀不起。但若你肯放下身架,让他做我的弟子,你敢,我也敢受!
“这个……”吕公著很动心的,郑朗通过交谈,看到他的学识,吕公著同样也看到郑朗的学识,盛名之下,皆无虚士,果然是一个才华横溢的青年!难怪他让两个学生到冯元门下,自己却不拜!这是一份自信一份傲气!
想得太……偏。
但想一想自己严厉的父亲,没有敢答复。
“不急,就是省试殿试,还有好几个月,并且殿试结束后,还要等吏部诠选。”
“叼忧解元了。”又是温和的施一礼,吕公著离开。
江杏儿忍不住,问:“郑郎,好奇怪。”
“奇怪什么?”
“他是吕夷简的儿子?”
“龙生九子,有何奇怪的。”
司马光忽然贼兮兮地说道:“解元,我担心哪。”
“你担心什么?”
“如果吕三郎用你的话反驳他父亲,以吕相公的为人,会有什么反应?”
皮鞭、蜡烛、荆条,或者直接将冷水往他脸上泼?
“胡说八道……”但郑朗想了一下,也笑了起来。
废后的事,使言臣们很伤很痛,但看似平息了……
另一边却刮起了一场小小的风bō。郑朗住进了寺庙,两位大舅哥傻了,便过来问,试问以知日的脾气,除了象司马光的母亲因为年龄xìng别,让小和尚惊奇一番才通禀外,谁个通禀?
你是郑解元的大舅哥?弄错对象,施主,俺这里是佛门净地,六亲不认,什么大舅,就是亲哥哥也不行。
撞了一头灰,回到了客栈。
感到事情变得很严重了,写了一封信,立即送到蔡州,从蔡州到京城同样不是很远,崔有节将信看到后,大惊失sè,自己失误了。是失误不要紧,要看郑家子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