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士朝始皇一礼,径直飘然离去。
嬴政长吁一声,似想到了什么,挺直背脊,看着下方宦官,问道:“徐福可曾说何时能出海?”
宦官面色一紧,不安道:“回陛下,臣臣不知。”
嬴政看了这名替换赵高的宦官一眼,眉头一皱,但也并未指责。
这名宦官替换赵高也就不到十日,又怎可能比服侍了自己几十年的赵高,用起来得心应手?
嬴政冷声道:“你先下去吧。”
“把这白巾拿出去烧掉,勿要被其他人察觉。”
“诺。”宦官应诺。
望着宦官离去的身影,嬴政神色陡然阴沉下来。
这名宦官他用的并不顺手。
一方面,他身体出了状况,此事事关重大,不能轻易为外界知晓。
另一方面,他没有时间让宦官去适应。
一念间。
他已想赦免赵高!
赵高所犯之事,罪早已至死。
蒙毅更是多次上书,陈列赵高罪状,想定赵高死罪。
只是都被他压下了。
嬴政肃然端坐,沉思了片刻,最终搁置了这个念头,赵高非是不能赦免,而是他暂时不愿,他前面才呵斥扶苏为嵇恒求情,转眼便去赦免赵高,这让扶苏心中作何感想?
至少
现在不能赦免。
“人旦有病,其心也哀。”
“朕,终归也只是一尘俗之人!”
嬴政摇摇头,将心中哀愁抛于脑后,继续伏案批阅起奏疏。
而今的天下并不太平,扶苏离真正独当一面,还有很长的距离要走。
他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多的解决些棘手之事,多给扶苏争取一些成长时间,留给扶苏一个相对安稳的天下。
至于扶苏日后能不能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他并不在意。
为人父者,只愿子嗣安然无忧。
雍宫。
扶苏情绪很是低沉。
他知道自己又让父皇失望了。
身为始皇长子,他深知始皇的秉性。
过去自己没少惹始皇动怒,但始皇一旦骂出口,基本就不会再计较,而这次却不然,父皇并未如往常般暴怒,反而很语重心长的跟自己讲起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