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我记得娘亲的那件……”谢沛白的话还没有说完,秦笙离桌下的脚猝不及防地踢了过去,谢沛白一时没有防备,五官都要挤到一块去了。
“食不言,寝不语。”楚慕言的筷子伸到他面前的那道菜上,狠狠地插了进去。
真是没有眼力价啊!秦笙离只能暗自摇头,鄙视自家的哥哥。
好容易酒足饭饱后,楚慕言就让人带秦笙离去休息,碍着楚慕言难堪的脸色,谢沛白一直没有机会问秦笙离嫁衣的事情。
“你同我到书房来吧。”楚慕言看着他一脸纠结的模样,终于开口说道。
谢沛白只好不大情愿地跟在他身后,往书房走去。陈叔早已给他二人温好了酒,书房里也早已备好了几道下酒小菜。
“今日是来取这个的吧。”楚慕言将一个盒子取出来,谢沛白有些疑惑,打开一看,是秦笙离带到王府的那件嫁衣。
“你真的是料事如神了。”谢沛白将盒子收到一旁。
“阿笙嫁与我那时,本是要穿这件嫁衣。”楚慕言给他斟满酒“我想让她能圆满些,这件嫁衣我始终认为是有些不大吉利。”
“我晓得。”谢沛白并不介意楚慕言这样想,谢七的人生确实是不大顺利“只是,对我来说不一样。”
“这件衣服,我请宫里的绣娘稍稍改动了些,又让人用艾叶洗过。沛白,你和阿笙这一世都不应该再辛苦下去了。”
“我们兄妹二人的事,倒是你操心的多一些。”谢沛白同他一起长大,楚慕言只是看起来有些冷心冷面,最是看重与他亲近的人。
“沈家小姐算是个不错的选择,沈家如今的当家人也不是拎不清的人。”楚慕言第一次与他谈起那位沈家的小姐。
“对于我而言,谁都可以,并无其他的区别。”谢沛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既然谁都一样,那么沈小姐定然也是可以的。”谢七当年的事对谢沛白有很大的影响,谢沛白不想娶妻,是因为害怕自己会成为秦致远那样的人。“你不会成为他的。”
“衣服我带走了。”谢沛白拿起衣服,没有什么表情地就出门了。
外边已经华灯初上,虽说冬日的夜里寒风凌冽,但是临安城的街上的热闹,却不受任何影响。谢沛白瞧着人来人往,不知觉就走到公主府附近。府上灯火通明,只是少了国师府的气派,如今这段时日更是很少见秦致远。
谢沛白没有走近,只是远远瞧着有马车停在一旁,秦致远从车上下来,这些年的岁月到底是在他身上留下了印记,秦致远的背已经有些微驼了。秦致远似乎是感到什么,朝着这边看了过来,谢沛白转身走近了人群里。
“老爷,老爷。”秦致远身边的小厮喊道。
秦致远被喊回神了“刚刚你有没有瞧见一个身影,和沛白看起来好像。”秦致远低声说道。
那小厮也朝刚来的方向看去,并没有看到谢沛白。
“老爷今日想来是累了。”
“不是累了,许是老了,老了。”秦致远如今颇有些认命了。
谢沛白隐在夜里,在一旁的一棵树上看着秦致远进府,握着盒子的手紧了又紧。
谢沛白回到谢府的时候,府上大多已经歇下了,白日里准备的聘礼还整齐的码在大厅之上。谢沛白走上前,打开聘礼单子,将嫁衣二字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