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盛九被南荼发现,两人也保持了这种微妙的平衡,谁也没有主动提出要将盛九召回来——盛九甚至还跟南府众人混熟了,恐怕都不太清楚自己吃的到底是谁家的饭了。
“小九他一向热衷于脑补,呃,事实可能跟他说的,不太一样。”
盛翊没忍住,提前给沈寒轻透了个底儿,预防预防。
他趁着南荼还没进宫,特意起了个大早,到沈寒轻这儿试探试探,打算让人心里稍微有点数,别真被南荼吓着。
结果就正好听见了盛九那离谱至极的脑补,差点没直接撞到窗框上。
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还没出口的闲聊和试探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事实确实跟盛九讲的不一样。
小兔子那样,怎么可能是想娶亲啊,分明就是……在操心沈寒轻的婚姻大事。
唉,这小脑瓜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竟是如此的……奇特。
盛翊犹豫半晌,差点就变得跟盛九一般支支吾吾了。
他嘴里的话咽了又咽,见沈寒轻的心情被他顺毛顺得好上了一些,重新拿起了筷子,沉思一番还是闭上了嘴。
算了,反正沈寒轻这会儿也知道南荼看过贵女们的画像了,到时候他再见机行事吧。
*
这一晚上,南荼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给仙君在百花宴上把关的事儿,怎么都没睡好。
起床梳洗时,眼下淡淡的青黑还将绿阑吓了一跳。
惊呼被小心压回口中,绿阑还是第一次见到南荼打着哈欠,昏昏沉沉地任由她梳着头发的模样,有些担心。
“大人昨夜是没睡好?可是因为吃了太多葱油手撕鸡?”
绿阑叹了口气,“此物作为宵夜,着实油腻了些。”
“不不不。”
南荼又打了个哈欠,“葱油手撕鸡那么好吃,它有什么错……”
眼角溢出了点点困兮兮的泪花,立刻就被绿阑拿着帕子小心擦掉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脑袋又开始一点一点的。
下凡找仙君报恩的这段时间,他也不是没有熬过夜,为何今日起来之会变得这么困?
难道是因为事关仙君,所以才跟其他熬夜的情况不一样?
南荼晃晃脑袋,努力提神:“绿阑,还没梳好吗?我好困……”
“很快就好了,大人再坚持一会儿。”
南荼瞧着年纪小,就连绿阑都比他要年长一些,南府中上上下下都跟宠孩子似的照顾着他。
头发梳好后,绿阑柔声道:“可要婢子去打盆凉水来?”
“好呀。”
绯衣在镜前铺开,少年软着声音应道,“要很凉很凉的井水……比方才洗脸的水更凉一些。”
马上就要去甘霖殿当值,他可不能像现在这么困了。
一盆寒凉的井水很快就被端来,南荼迷迷糊糊,一头扎了进去。
噗叽。
水花四溅。
绿阑这回是真被吓了一跳,赶紧将人捞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