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缩在他的怀里,闷闷地哭,沈亦承低头亲亲她的头发,宁嘉把他推出去,将门关了,一个人走回客厅,趴在沙发上落泪、昏睡。
大年三十,家属院骤然热闹起来,在这住的除了学生就是一些老教师,宁嘉从窗外看到这栋楼一股一股的人潮往上涌,外面都是小孩儿的尖叫。
沈亦承没时间给她来消息,她也懂事地没去打扰。
这是宁嘉第一次自己过年,往常宁国强都会在家里安排一顿大餐,家里只有三个人,但饺子有五六种馅儿,电视上放着春节联欢晚会,宁嘉抱着盘子,看看爸爸,看看妈妈,好像自己是那种阖家欢乐的年画里的小娃娃。又假又真实。
周于瑗先来的电话,说这阵子太忙都没空和她讲话,宁嘉不怪她,她有了新朋友,也有了新男友,过年惦记她,宁嘉就已经很感恩。
一会儿江潮的电话也来了,宁嘉接起,她那边乱成一团,江潮躲在院子里抽烟,宁嘉问:“吃好了?”
“对付吃了两口。”江潮看她背后是家,明白大概,“真自己一个人啊?”
“他也没办法带着我,沈家纪律森严,我听说他们吃过年饭,比上刑还恐怖。”
“天呐,这是有皇位吧?”
“你别说,没准真有。”宁嘉说,“听说他太奶奶是格格呢。”
两个人一笑,宁嘉懊恼,“怎么又聊他,说说你,这两天怎么样?”
“也就那样,没碰到那个人,我也不出门,主要是看我爷爷奶奶,把我拉扯这么大,二老岁数也不小了,我还是想回来看看他们。”
“挺好的。”
宁嘉完全没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概念,宁国强也没有父母,何绘她真不知道,宁国强把她带到北市来,就彻底成了孤寡一个人了,过年也没提过回老家,宁嘉便也不知道何绘的家具体在哪个位置。
和江潮谈天说地聊了一个小时,对方的手机被冻关机了,宁嘉没办法,看着投影的晚会发呆。
煮了一些速冻水饺,搭配沈亦承那瓶加拿大带回来的鱼子酱,一口腥膩,她又去拿了一片面包,就着吃。
吃完,宁嘉无事可做,便穿上羽绒服和厚厚的冬季拖鞋,走到楼下抽烟。
旁边有一家人,应当是一层,架着大锅在这里炖肉,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肉香,这一家很热情,瞧见宁嘉站在这,笑着说:“学生啊?”
“啊。”她礼貌点头。
“没回家?”
宁嘉说:“没。”
锅一掀开,感觉能有半只猪的肉,对方拿了一个大碗,套了个袋子,用铲勺颠了一块肥瘦相间的,两手一收,举起来往宁嘉那里递,“来,学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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