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出城门外,嬷嬷才敢劝道:&ldo;太后,这一出城,外头新翠才上枝头,正是好风光的时候,您可要……?&rdo;
她话音未落,却听到了轰隆之声。
车马一颠,将那驾车之人吓了一跳,赶忙去安抚,生怕惊到身后贵人,又连连告罪。原本懒洋洋的太后眉头早便拧了起来,沉声道:&ldo;停,着人先去看前头是怎么了。&rdo;
外面立刻便有人应了下来。
不多时,那人回言道是:&ldo;禀太后,离此处半里地,入庵的石道旁忽地陷了下去,只余下一处坑穴。&rdo;
&ldo;查。&rdo;太后只道。
外头的人心领神会,安排人手去仔细查那兀然出现的坑穴的由来,又令几人在旁搜寻是否有贼人作乱,自己却仍旧带着大队人马守着,生怕有贼子使调虎离山之计出来。
他将事做得妥妥帖帖,只等前头的消息。
被派出去的几人,回来时却不曾探查到什么。既没能抓住埋伏的贼人,也未能瞧出那坑穴有什么古怪之处来。
只得悻悻上禀,连声自道无能。
嬷嬷便从旁劝言道是,这事来得蹊跷,不若太后先回得宫中去,再教今上派人来好好查过,安心下来后,太后再来礼佛也不迟。
心中还惦记着那场孽战,挂心着为今上祈福的太后却一手抚着额,沉思片刻,道是:&ldo;你是说,那处一没有□□味道,二不曾见人雕琢痕迹,三也没见得什么乱臣贼子埋伏?&rdo;
&ldo;臣等无能。&rdo;外头仍旧告罪着,将头低埋。
太后甚至不愿浪费一个眼神给那群碌碌无能之辈,只道是:&ldo;罢了,那哀家亲自去看上一眼便是。&rdo;
身旁嬷嬷忙道是:&ldo;太后,您尊贵之躯,怎能……&rdo;
不待她说完,太后便伸出手来,在嬷嬷面前摆了摆,打断她的话,反而自己去将门帘打了起来。外头冬日虽无半分暖意却仍旧刺眼,太后眯了眯眼睛,俯视着车马外跪成一片,仓皇无措的庸人们,一伸手:&ldo;引路。&rdo;
生怕太后出半点差错,老太太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地裹着人海,倒教呼吸间都带了几分浊气了。太后却神色淡然,阔步地往那半里地外走去。
那坑有半人深,展臂那么宽,瞧上去的确半点异处也不见。太后引颈左右看过后,怪道:&ldo;总不能凭空出现这么个东西吧,动静又那般地大。‐‐你们谁跳下去瞧瞧?&rdo;
太后这般下令了,护卫中立刻便有人上前一步,跳进了那坑里,矮下身子,装模作样地左右摸了摸。
太后却冷哼一声。
那出风头的脑袋也转得灵,见太后不满,便立时把自己配剑给拔了出来,认认真真地试探着这处可有什么蹊跷。
他一剑刺进脚下泥地,松松垮垮地刺入半寸不到,那剑尖便似是碰到了什么硬物。这人心下一凛,连忙去挖。
不多时,一块石碑展露了出来。
那石碑斑驳,仿若不知经过了多少岁月侵蚀,潜伏在这地下,静默不欲言似的,而今却被拨开泥土,令之见过天日。
太后定睛瞧了那碑文一眼,却是心中沉了下去。这碑面上镌的,乃是一篇往生超度的经文!
池崖少年们再度闲了下来,三两结伴地,各自玩闹着。行至前院,却瞧见了自家师妹何念新。这人正捧着脸,坐在院子里,双目无神,像块石头也像根木头。林秀儿觉得有趣,便坐在了何念新身后,摆出同她一般的模样来,也那么发呆。
一有人有样学样,便有更多的人跟了上来。不多时,院子里坐了一群,都如出一辙地愣坐着。
这穷极无聊的举动直到钟萍萍的出现才被打破。向来冷脸的钟萍萍望着满院不知所谓的家伙们,秀眉横挑,呵道是:&ldo;你们这是在做什么?&rdo;
&ldo;不知道怀夏怎么样了呀,她也不让咱们跟着。&rdo;何念新长吁短叹。
林秀儿往前挪了两步,正与何念新并肩而坐,一只手拍了拍何念新的肩膀,苦口婆心道是:&ldo;怀夏师妹不教咱们这么多人跟着呀,她不是把道理都说明白了嘛。你放心吧,一旦师妹有了什么危险,咱们肯定会把师妹给抢回来的呀。&rdo;
何念新低声道是:&ldo;不行,我还得去看!&rdo;
紧接着却感觉自己的一条胳膊被拽住了。
转脸何念新便瞧见了钟萍萍淡漠的神色。她皱眉,不发一言,抬脚向钟萍萍踢了过去。
钟萍萍立时还手。不过片刻功夫,这二人已然过了十来招了。师姐妹当初不打不相识,打那时起便时常切磋,太过熟悉彼此,而今便谁也难在谁手中讨得便宜。偏偏何念新今日颇为急躁,钟萍萍终于逮了空隙,反剪了何念新的双手在背后。
&ldo;你那妹妹临走时嘱咐我要把你看好了加=1=1=零=捌=1=柒=玖=伍=1。&rdo;钟萍萍这时才说道,&ldo;免得你冲动之下,坏了她的大计。&rdo;
何念新反而笑了出来:&ldo;怀夏考虑得一向周全,连我会一时脑热都料到了,安排了钟师姐你作这后手。&rdo;她颇为怅然,&ldo;明明都怪我嘴贱,老说些有的没的,点醒了怀夏,事已至此,反而我却犹疑了起来。&rdo;
&ldo;……那总归是她小意侍奉过的祖母,她能保证她自己的安全的。而你,有更要紧的事要做。&rdo;钟萍萍说罢,一顿,&ldo;她叫我带话给你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