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在饮水机旁边接水,边说道。“她还说暂时没有让你看到她弱点的打算。”陈斯屿掀起薄薄的眼皮,无声。庞天忘喝了一口,刚倒的水:“再不来找你救救她,等着大二重修吧。”话糙理不糙。相较于庞天忘,康康更能共情别人。他知道,每个人都有擅长的领域,庞学长学数学学的轻松,所以自然而然,看见别人学的糟糕,会很想不通。而夏笙擅长的,肯定不在数学。她也不像那种死脑筋、硬逞强的人,如果真的不行,肯定会求助他们数学系,毕竟大家都和她关系不错。“三道题对了两道,正确率还可以。”康康想的比较乐观,觉得夏笙应该不至于挂科。“只律自己馒头的硬气,是限时的,只出现那么一礼拜。油画系期中考试,高数是最后一门考,期末考试刚好反过来,第一门就考高数。宿舍三个人,小梨高数还可以,但给别人讲题就不行,有些听上去像蒙出来的。馒头和夏笙悬在及格线上,不知生死。眼见还有五天,题是越做越多,越做越错。馒头急的上火,嘴边长了个大干疮。“夏笙,陪我去趟数学楼?”夏笙最近赶画,大夜熬得白天直喊困。她头发都没梳,随便拿支画笔盘起,衣服也是捡最舒服长袖短裤穿,脚踩着软底板鞋当拖鞋。“你约我去数学楼?”有没有搞错。夏笙头上顶着墨镜,手里抱着遮阳伞和遮阳帽,背靠椅子,整个人看上去懒洋洋的。她真的很怕热、晒、冷、冻,所以最喜欢的季节是春天和秋天。昨晚,宿舍空调又发毛病,她完全没休息好。“腻了,不追你男神了?”馒头发问道。“当然没有啊。”“那你怎么去数学楼一点也不积极?”“我们要考试,他们也要啊。他那么忙,我不想打扰他。”夏笙有分寸,正事和闲事她还是分得清的。“没事,庞天忘说他们这会正空着。”馒头最后还是伏低做小,豁出去老脸了。夏笙觉得有意思:“你怎么和庞天忘联系上了。”“别说了,为高数我真的付出太多。走了走了,去数学楼。”馒头催促道。夏笙也想见陈斯屿,也不计较晒不晒了,和馒头一起顶着太阳从艺术楼走到数学楼。九楼。庞天忘不在,康康接的她们。“康康,快教我们数学!”馒头把她的错题本塞给康康。康康慌手接过,笑了声,说:“好。”之前门口的空工位给馒头坐了,夏笙则坐在陈斯屿旁边。她靠在椅背上,摇着小扇子,墨镜没摘,藉机光明正大偷瞄陈斯屿。“不是来学数学的,就出去。”陈斯屿的声音像夏天冰镇过的可乐,嘶啦嘶啦,冒气泡的同时冰凉透心。他甚至都没转过头看她。“学,我学。”夏笙立马老实,把眼镜撸到发顶。她还想和他多待会,不想这么快就被赶走。她从包里拿出课本卷子,往里再摸发现没带笔。“可不可以借我支笔?我忘带了……”话音刚落。一只圆珠笔,从旁边抛过来,落在她课本上,发出不重发闷的一声。夏笙往旁边看。陈斯屿写字时喜欢用左手,他直接甩了手里的笔,自己又重新从笔筒里拿了一支。动作丝滑连贯,甩笔时手腕都没离开桌面。夏笙眉眼情流涌动,嘴角噙着一抹笑,收回视线,拿起本子上的笔。余温散尽,笔杆冰冰凉凉的,但她觉得可暖。用这支笔写题,一定能正确率翻翻。没十分钟。庞天忘回来了。他一见着馒头,就说道:“你这不得请我们吃饭?”“吃吃吃。”馒头一心只想高数顺利考过,区区一顿饭她请了。庞天忘原本都不想管了。这大白馒头态度实差,自个在教人,不是求人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