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话,稍带点口音,但不难听懂。夏笙从头听到尾。绿豆饮本来是解暑降火的,可她越喝,心火越旺。到最后,吸管都咬烂了。…………一个下午就这么过去了。临近饭点,休息站里,人陆陆续续走了不少,前面那桌说闲话的也早就回家了。夏笙一直坐到腿麻,才回过神起身走动,门外的暑气,让她本就难受的胸口一下变得更闷了。她还不想回去,虽然快到六点了。决定暂时不回去后,夏笙想和吴阿姨、何阿姨说一声,结果发现她没有两位阿姨的联系方式,只能作罢,反正陈斯屿不和她一起吃饭,不存在等不等她。夏笙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绕了一圈,又一圈,走到天完全黑透,最后,在街角看到一家露天刨冰店。正好她想吃点冰的压压火,于是走过去,挑了个位置坐下。“小姐,你看你要吃哪个味道?”服务生把菜单递上,夏笙点了个水蜜桃口味:“就这个吧。”“好的,请稍等我们五分钟。”夏笙出来一下午,手机玩的眼花,干脆扔桌子上,改欣赏周边夜景。“这里真的好漂亮啊。”“前海城首富以前住这,能不漂亮吗,他花了三个亿修的。”“三个亿,这么多?”“对啊,而且当时他还给清水湾每户人家都送了十万现金。”“每户人家都有吗?!”“每户人家都有。”两位来旅游的小姐姐,谈起清水湾,满眼的喜欢。夏笙听到她们的对话,直心疼那钱,心底涌出一个念头:能不能让下午那几个人,把钱还回来?她的刨冰碗端上来,两位小姐姐正好走了,新来的客人,是两男一女。高个子男人语气里,能听出很明显的不爽:“没钱了怎么搞?”矮个子男人叹口气:“欸,要是陈辛不破产,他吃肉,咱们清水湾的人,还能喝喝他剩的肉汤,光是那点肉汤,都够咱们富的了。哪像现在,外头人看我们光鲜亮丽,有车有房的,实际上家家亏空,入不敷出。”高个子男人应声:“可不是,每年出钱维护这大别墅,都要花掉老子半年工资,放以前,都是过年陈辛统一出钱修的。”女人声音尖尖地笑起:“那你把你别墅卖了呀,卖了就有好多钱了。”高个子男人:“卖了老子住哪,老子还指望靠这个别墅钓个真富家小姐,绑回家结婚啃一辈子。”女人笑着佯装鄙夷:“你可真恶心。”高个子男人斜起嘴角:“实话实说,哪个男人不想?你问浩子,他想不想。”矮个子男人,也就是浩子,他笑笑,回道:“想啊,最好找个性格软点的好拿捏的,给我洗衣服做饭,打工挣钱养我和孩子,啧啧,舒服。”女人:“你们搞得我都不想找男朋友了。”高个子男人劝她:“别找了,男人都是自私的,真的。”女人笑:“男人只是我的玩具,我才不会动心。”一个话题结束,浩子扯回了一开始讲的。“陈辛之前,给清水湾老东西们开的那厂子真没了啊?”女人好奇:“听说,这厂子清水湾每家人家都有份额,是不是真的?那不简直就是个赚钱机器,养老保险?”高个子男人:“提起这个就恼火,陈辛搞这个厂子,是想让这边一群老不死的,轻轻松松,赚点闲钱。他自个破产的时候,都没卖掉这个厂子。”女人:“然后呢,现在这厂呢?”高个子男人:“抵押,拿不回来了。”女人:“咋回事?”高个子男人打了火,抽起烟:“以前是陈辛派他公司的人过来帮忙经营的,后面破产了,那些个经理也都走了,留这群老东西什么也不会,但又贪的要命,不肯花钱找人管理,自己搞搞砸了,欠了货款,只能把厂子抵押,现在哪有钱解押,厂子一直拿不回来。”浩子出主意:“叫每家人出点钱,把厂子拿回来呀。”高个子男人弹了弹烟灰:“你说的容易,划下来每家人要出二十多万呢,谁肯出,出了万一又搞砸,又欠款,那这钱就是打水漂。”女人也拿起一根烟,笑:“叫陈家再帮帮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嘛。陈家郭家那祖宅今天路过,气派着呢,简直就是清水湾门面,谁家房子这么大的。”高个子男人表情愈发烦躁:“没可能。”浩子:“咋不可能,陈辛那儿子是个读书人,读书人都心软,有钱叫他再拿点出来。”女人:“就是。”高个子男人歪嘴,皮笑肉不笑,笑他们不懂:“浩子你妈没你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