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帮你擦吧。”
她乐意至极地蹲下来,膝盖上却又传来阵痛,忍不住像条被打了七寸的蛇一样嘶了一声。
面前的西红柿钩子往后退了一步。
“不用你帮我擦,你还是去医务室看看膝盖吧。”
林仲七的声音从头顶悠悠传来,似乎看破了她捂着膝盖时的痛苦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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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食堂出来,庄晓没去医务室,而是一溜烟地跑回了折桂楼。
运气差,见识少,没钱。她怎么没看出来那些人用表情对她的评价。
那绝对不是过分解读。老天爷赐给她一颗敏感的心,却没赐给她一副能抵挡这些的盔甲。
她跑进卫生间,站在洗漱台前拧开了水龙头。可水龙头也跟她作怪一般,只是轻轻一拧,那水跟不要钱似的,水流极大,还从龙头和水管的连接处滋了出来,一个猝不及防,全身都被滋上了水。
她慌忙关掉了水龙头,忍住快要崩溃的情绪,从上到下抹了一把脸,转身进了蹲坑隔间,将左边的裤脚挽到大腿上。
膝盖皮下的血点清晰可见,没破皮就好。
她放下裤脚,正想打开门出去,脚下却一滑,差点一脚踩进蹲坑里。
为什么才开学不到半天,倒霉事都让她碰上了。难道她真的不该留在这里吗?
累积起来的负面情绪像是摇摇欲坠的积木,往上多搭一块,就会坍塌下来。
她索性蹲了下来,捂着脸无声痛哭。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急匆匆地跑进来,还拉了拉庄晓这间的门。
庄晓连忙止住眼泪,外面的人见里面有人,就去了旁边隔间。
她呆呆地望着厕所门,门上被写满了各类明星的名字,有人画了简笔画,还有人玩起了日期接龙,更有人把这里当成了泄愤的地方,写着“xxx不要脸,抢别人男朋友”。
密密麻麻,层层累积的字迹,好像是一年又一年青春的年轮。
如果庄晓带了笔,她肯定也会在上面写一句——我想回家。
从卫生间出来,庄晓整理好情绪回到了教室。
班里一些人看她的眼神有点奇怪,她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刚在座位坐下,蒋游和简思凡也回了教室。
庄晓打开语文课本,准备把这学期必备篇目先背完,却听见蒋游问自己。
“庄晓,你没事吧?”
她状似轻松地笑了笑,反问:“啊?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