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冷,我就在这等你。”
“先挂了,等我。”
挂断电话,庄晓盯着这三十秒的通话记录,竟感觉有点难以置信。她捏了捏自己的脸颊,很清醒的疼,这不是在做梦。
她坐回长凳上,像是个在等待大人的乖巧小孩。
没过多久,一束灯就打在她身上。
林仲七很娴熟地停好车,摘下头盔拿在手里,朝她走过来:“喂,我不是叫你去楼上等我吗?你坐在等,不冷吗?”
庄晓被冻得哆哆嗦嗦的,牙齿都在打架了还硬撑,“我不冷。”
“不冷个屁。”
她还想反驳,下一秒,自己就被隔绝在头盔里,外面的一切声音都被减小,呼吸声则变得尤为清晰。随之而来,她被裹进一件温暖的羽绒服中。林仲七还贴心地帮她拉好拉链。袖子太长了,她穿起来就像个唱戏的。如果站在远处看,更像是街边的邮筒。
林仲七笑了起来,轻轻拍了拍小邮筒的脑袋,“你想去哪兜风?”
“都可以。”
“行吧,上车。”林仲七拎着她的一袋零食跨了上去,握住车把手。
庄晓坐上车,她不好意思扶住林仲七的腰,只敢扯着他的衣服。
林仲七发动摩托车,驶入寒冬的夜里。
穿过几条街后,林仲七带她来到了宜江边。滨江路南段的车辆很少,到了晚上也没什么人,在这里,他可以把速度提起来一点。
虽然戴着头盔,但是庄晓还是听见了风声。那是自由的声音,畅游于天地之间,无拘无缚。
可她变不成风,她只是风筝。
负面又难堪的情绪在此时突破了顶峰,悉数实体化为眼泪。
她呜咽着,不知不觉将头靠在林仲七身上,从背后抱住了他。
林仲七的肩膀抖了一下,感受到她的抽泣,他没说什么,只是加快了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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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江边常年停靠着几艘游船。每一艘都有三层楼高,不过这些船是“旱鸭子”,因为船上是吃河鲜的餐馆。
游船上的彩灯灯光落进流淌的水里,风一吹,一起一伏,波光粼粼。
庄晓目不转睛地盯着水中的倒影,和林仲七肩并肩坐在宜江岸边。河对岸广场上传来大妈们跳舞的歌声,挺煞风景的。
江边的微风拂起她额前的碎发,她揉了揉眼睛。刚才在林仲七面前宣泄掉情绪,现在她竟感觉到有点不自在。
很奇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