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军踌躇满志,带着家属进城履职。离开乡下学校时不少好心人劝他,进城并不好,城里人难领导,都是有背景的人,还是乡下人听话,好管理,弄不好将会很狼狈,不好收场。走动求情拉关系好不容易让新局长选中自己,岂能轻易放弃,再者他也不信那个邪,往城里流动是趋势,是追求,是盼不得的好事。城里可以进一步施展自己的才能,实现自己的宏大愿望,就是城里人难领导,他也不怕,只要把上级领导守住,在上级领导跟前留下好印象,其他人说什么也无济于事,我行我素,岿然不动。所以他不畏艰难,不忌顾虑,毅然决然地进了城。
这是县城两所重点小学之一,设施陈旧,窑洞仍然是学校的主要硬件,窑洞教室,窑洞办公室,有几间平房教室,盖在依山的窑洞上,由于缺乏统筹兼顾,平房盖起来了,下面的窑洞却被压得裂了缝,成了危险窑洞,能占用的空间进一步缩小。当事人走动求情找关系,所造成的责任事故不了了之,上级也没有追就当事人的责任,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学校依旧,风貌不改。
李军在学校后院占用了一孔窑洞教室,给自己收拾了家属住处,用李军自己的话说是以校为家,好管理学校。
李军和旧校长接交了手续,旧校长是个有些灰气的人,被新人接替,一股“不行”的气氛笼罩着他,像被判了刑似的灰塌塌的。旧校长和会计把全部账务拿出来,一一让李军查看。李军看着看着,怎尽是一些白条子,款都被一些老师和其他人所借,老师倒是本校的,其他人却有校外的,还有本校当过老师,现在调离本校的。
李军来了火气,忍了一阵不得不说:“都是些借条,你叫我上任之初就要账,你自己和人,让我去惹人,我不接,要回来账我再接。”
旧校长有些无奈地说:“本校教师的借钱我要回来,其他人我给借出的我要回来,可还有一些是我接的前任的。我像你一样也说我不接,可有些人曾在这个学校当过领导,走时就是不还账,不接就拖着,最终不得不接,一任接一任,就这样子,我也是没有办法。”
李军说:“你先把你手里给人借的公款要回来,其他人咱们一一看情况再说。”
这天的接交手续不欢而散,旧校长下去后,找借公款的老师要钱,借债还钱,老师们很快把借了的钱还上,还不上的也叫想办法还上,过后再在新校长手里借。老师们的借款都收了回来。其他社会上的人的借钱,旧校长发狠都要了回来,就是在本校当过主任,调动当了乡镇教育专干的一个姓郭的人仍然是白条子,旧校长是从前任接过来的。
李军看着那个姓郭的借条,借条日期已经十几年了,怕不是一任两任校长接力的事,给旧校长发怨气也无作用,让旧校长要去也不现实,自己要去何必惹人,只得连白条一同接收过来。
接过手续,家在学校的李军吃过饭又来到办公室,刚开了门,笑盈盈地走来一位女老师,说:“李校长还在办公,废寝忘食呀!”
李军回头一看是本校的老师,家就在离学校不远处,见这位女老师笑得动人,却不知这位女老师叫什么名字,第一次教师会议他特意点了一次名,人多没有记住。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刘艳。”
“哦,我记起来了,带六年级语文,是咱们学校的骨干老师。”
“哪里,哪里,骨干谈不上,凑合着带。”
李军给刘艳泡了一杯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刘艳喝了一口,站起把打着的门帘放下来。李军立刻感到刘艳的用意,笑着说:“啊呀,这学校虽说是一所城里的重点学校,可什么也没有,校舍陈旧,设备落后,连管理也乱得很,财务上乱借钱,至今还有十几年前的借款没有收回来。”
刘艳说:“不了叫你临危受命,这学校连乡下学校也考不过,更考不过一墙之隔的那边的学校。老师们又不怕校长,和校长吵架的老师就有好几个哩!”
李军从办公桌后走到沙发边,坐进沙发,和刘艳只隔两个沙发扶手,几乎是近在咫尺,刘艳身上散发的擦着的化妆品香味,直扑鼻翼而来。李军虽说常闻老婆身上的化妆品香味,但刘艳身上的化妆品香味似乎有特别的魅力,神魂颠倒,如醉如痴。侧脸看刘艳,刘艳的脸上,青春焕发,红润的脸庞透着光泽。刘艳似乎感觉到校长看人的灼灼目光和火辣辣的内心,无意看了那个两腿之间,那个地方顶起高高的一峰。
刘艳向校长侧了侧身,笑着却不说话。
门帘突然被揭起,校长的老婆好像要寻什么,见自己的男人和一个女人坐在沙发上,灵机一动,哎,不在这儿,放下门帘走了。在那一刹那间,校长厌恶地瞪了老婆一眼。感觉老婆走远了,校长笑着说:“我这老婆满没有一点滋味。”
刘艳笑了笑,打趣地说:“要什么滋味,都是女人味,这么漂亮的老婆还不满足!”
李军笑着看着刘艳说:“皇帝那么多的妃子妻妾,还在不断搜集美女,到了民间还奸污民女,留下好多民间皇子和格格。”
刘艳笑着看着校长说:“人家是皇帝,天下之土莫非王土,天下之人莫非王民,连天下都是皇帝的,拉个人做自己的女人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咱们能和皇帝相比,那个时代早过去了。”
李军说:“当皇帝真幸福,有那么多的女人供自己享用,享还享用不过来呢,有的女人一辈子没有见过皇帝,真浪费了!”
刘艳心里想这新校长也是个色狼,言谈话语见内心,每个校长各有所长,各有所短,到时再和他讨价还价,现时还为时过早。不过她想给他吊吊胃口,笑着说:“是不得已了,谁还愿意给皇帝当女人,没有自由,就那方面也不能尽兴,皇帝只考虑自己,那还考虑自己的女人。”
李军很意外刘艳说出这样的话,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一定是婚内那方面不如意,男人不能满足,便试探说:“你们掌柜的在哪里工作?”
刘艳说:“唉,不提了,提起来让人生气。”正说着手机响了,刘艳一看,跑出门去走了,连走连说,“校长对不起,我妈来电话,有急事。”
李军心里好加疑惑,没有接电话,怎知道她妈有急事,是不是找借口要离开,是个充满疑惑的女人。不过,和他的对话却让他充满等待和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