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白回想起那个暴躁的中年男子:“……确实是虞队的风格。”齐桓叹了口气:“别聊这个了,还是聊聊你们吧,这案子怎么回事?”杨朔便添油加醋地从一开始的富春江浮尸,再到后来反转与确认,将整个故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齐桓听完,颇有些唏嘘:“这种事太常见了,我之前在派出所的时候,一天至少接警三回。说实话,遇到这种事,我们警察也没什么办法,不管怎么敲打警告对方,最多一个星期,只要一斤马尿,这帮人就又故态复萌。”“唯一解决办法就是离婚,离开这个家庭。但是对于李霞这样的人来说,这同时也意味着她失去了经济来源和居住的地方。再加上外界的压力,陈旧的观念,父母亲朋的冷眼。主动提出离婚的女人会被认为是异类,导致这一类故事,往往以悲剧收尾。”一直没说话的徐皎忽然开口道:“所以,不婚不育保平安。”杨朔有些无奈道:“徐姐你说这句话的时候,考虑过我们这一屋大龄单身青年吗?”徐皎非常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低下头,继续翻卷宗。“……”杨朔发自内心地真诚道,“我真的很好奇,什么样的男人才能追得上咱们徐姐啊?”“反正不会是你。”邢司南道,“好了,别在这瞎聊了,齐桓你过来,跟我去宋局那做个报告。”被点了名的齐桓只好跟着他走了出去。邢司南随手合上门,貌似无意道:“对了,你还记得五年前那次联合抓捕行动么?”齐桓点了点头:“当然,当时那阵仗,想忘都难。怎么了?”“……”邢司南斟酌了一下,“当时那个酒吧的监控录像,局里应该有备份的吧?”“那肯定。”齐桓意外道,“只不过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想起那个案子来了?”邢司南没好气道:“想再回味一下我的初吻不行吗?”齐桓:“……”“总之,你回头整理一下,把那个案子相关的现场照片、监控录像、资料什么的再给我一份——”邢司南顿了顿,“别让别人知道。”作者有话说:邢队:我的队友到底都是一群什么二逼!扣奖金!!!楚白:00“上次送去省厅化验的材料结果出来了。”江陆鸣拿着份新鲜出炉的报告单,行色匆匆地推开办公室的门,然后停下了脚步,“嗯?楚白今天怎么不在?”邢司南闻声,从报纸后抬起头。他扫了一眼自己旁边空空如也的座位,懒洋洋地开口道:“他请假了。”“请假了?”江陆鸣大为不解,“为什么?”“不知道。”邢司南又倒了回去,“他没说。”与此同时,邵阳市。天空中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望秦山陵园”五个大字在朦胧的雨雾中若隐若现。南方的夏日多是骤雨疾风,相比之下,这点儿雨就跟闹着玩儿似的,细细的雨丝随风飘洒,在人的周身落下一丁点湿意。年轻的男人撑着一把黑伞,从出租车上下来。他刚站稳,身后的车便发动机一响一溜烟地开走了——大概是怕在这地儿待久了沾染上晦气。年轻人毫不在意,径直踏上了通往陵园的长长石阶。大门紧闭,透过铁栅栏,依稀可以看见一排排整齐排列着的石碑。他走到大门前,伸手敲了敲保安室的玻璃窗。里面传来椅子拖曳的声音。几秒后玻璃窗“唰”的一下打开,穿着制服的保安探出个头:“有预约么?”“有。”年轻人冲他笑了笑,“楚白。”保安将登记表递给他:“登记一下,在你名字后面打个勾就行——话说回来,这又不是清明又不是过年的,怎么这个点来扫墓?”叫作“楚白”的年轻人依言在自己名字后面打了个勾,而后将登记表递还给保安:“今天是他登记死亡的日期。”“登记死亡的日期?”保安愣了愣,直觉这个表述有哪里不太对劲。但等他回过神时,年轻男人已经消失在了重重的雨幕之中。“我来看你了。”楚白弯下腰,将一束鲜花放在墓碑前,抬起头时正好和墓碑上男人的照片对了个正着。那张照片是傅时晏从警校毕业时的证件照,那时候的他非常年轻,穿着警服,朝镜头微微笑着。傅时晏天生嘴角上扬,即使什么表情都不做,看起来也像是在笑一般。楚白还记得有一回他又和同学打架,把傅时晏彻底惹毛了,于是被抓到房间里狠狠地训了一顿——那时的傅时晏,皮笑肉不笑,抄着鸡毛掸子的样子相当瘆人。“你这张照片选的真好。”楚白手指抚过照片上男人的脸,喃喃道,“……和我记忆里的你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