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白:“……”大领导扶了一下保温杯,悠悠开口:“你的行动是整个计划中最为至关重要的部分,毕竟,你是唯一曾经得到过组织核心人物信任的人,也是唯一见过他真实长相的人。我们所有的计划,都建立在你的成功之上,小楚,责任重于泰山哪。”楚白默了几秒,笑着开口道:“请您放心,我必全力以赴,不辱使命。”在昏昏欲睡的低沉男声和令人眩目的阳光中,上午的会议告一段落。与会人员三三两两地走出会议室,楚白起身,看了一会儿窗外,揉了揉眼睛。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愣着做什么?”叶俊沲奇怪地看着他,“走啊,吃饭去。”楚白向来是随遇而安,随波逐流,无可无不可地由他带着自己往外走。从会议室所在的楼层去食堂要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楚白经过的时候,望见郁郁葱葱的绿化带,枝叶掩映的玻璃幕墙和高楼,更远处,钢筋水泥浇筑的轻轨轨道盘旋在城市上空。他脚步一顿,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他之前虽然名义上挂在滇南省厅,但由于工作内容特殊,他在这里呆的时间实在是非常有限,以至于对周围的一切都十分陌生。好在他向来擅长应对这种感觉,楚白走快了几步,追上叶俊沲,和他一同穿过长廊。正午的阳光落在他的肩上,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进入餐厅的时候,楚白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叶俊沲倒是不以为意,拉着他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楚白心不在焉地扒拉了两口饭,叶俊沲在他对面主动没话找话道:“听说你之前在越州受伤了?”“嗯。”楚白扒了口饭,“你消息可真灵通。”“还不是老宋,送你过来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的。”叶俊沲的语气酸溜溜的,“跟嫁女儿似的,生怕在我们这儿给你磕了碰了。”楚白吃饭的动作停了停,疑惑道:“你这是什么语气?”“不是,我就是想不通啊。”叶俊沲痛心疾首道,“楚白同志,我们之前可是并肩作战了十年!十年啊!”“”楚白不太能理解这其中的逻辑关系,“所以呢?”“你明明才去了越州一年,”叶俊沲道,“怎么现在反倒我们成了那个外人了?”“”楚白觉得自己时常无法理解这些人的脑回路,“这很重要吗?”“当然,细节决定成败。”叶俊沲振振有词,“越是无关紧要的地方,越能看出我们在你心里的位置。”楚白对他的歪理无言以对,沉默几秒,干巴巴地开口:“那怎么办?我给宋既明打个电话,你骂回去?”话音刚落,叶俊沲的手机响了。“”叶俊沲掏出手机一看,骂了句娘,“怎么说曹操曹操到?这老小子不会还偷听我们谈话吧?”他接通电话,宋既明劈头盖脸就是一句:“楚白在你旁边吗?”“在,怎么”话还没说完,宋既明急吼吼地打断他:“你把电话给他。”叶俊沲一脸莫名地把手机递给楚白:“找你的。”楚白同样一脸莫名地接过电话,然后被迫倾听了一场如狂风骤雨般的单方面输出。“你在搞什么?!你电话为什么打不通?你知道我这两天给你打了多少次电话么?!刚去滇南就玩失踪?要让自己时时刻刻保持联络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清楚吗,要不是确定你现在人在滇南没跑我还以为你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来了!”“手机卡丢了。”楚白避重就轻,省略掉了这一行为的主语,“怎么了?”“……怎么了?你说怎么了?!”宋既明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联系不到你,姓邢的到处发疯,把主意打到傅时晏身上去了!”楚白一怔,握着手机的手指骤然收紧。三天前。“您好,我找”邢司南看着手上的便签条,神情古怪道,“甄德秀?”傅时晏的死在系统内部讳莫如深,与之有关的一切信息都被封存,地点,死因……全部一无所知。邢司南也是大胆猜想,小心求证,推测傅时晏的死或许会和越州有关,又拉着江陆鸣翻了两天的档案,才从废纸堆里翻出一条新闻。泛黄的纸页上,不起眼的角落里用小了几号的字体写道:“建华宾馆惊现男尸,死者身份不详。”报道的篇幅很短,没有配图,但时间与档案上所登记的死亡时间不谋而合,再加上建华宾馆几年前曾一度是越州市招待公职人员的场所——邢司南仔细地裁下了那篇报道,根据报道,找到了当年的记者。记者对报道的内容和当时的情形毫无印象。不过他翻出以前的工作笔记,倒是真找到了一些线索。事实上,他并没有进入过案发现场,报道是依靠宾馆工作人员的口述写成。在他的指引下,邢司南找到了案件的目击者,负责打扫出事房间的清洁工——甄德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