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鼎注视了他一会儿,收回目光,站起身。“你最好能够说到做到。”作者有话说:大家一定要爱护眼睛qaq“丹吞,丹吞——”很难对薄薄一层毛坯房的砖墙有什么隔音效果上的期待,中年男人雄浑的叫喊声真切地像是在耳边,楚白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屋里只有一道狭小的方格窗,在墙壁上投下一块明亮的金黄色斜三角。他看着空空如也的天花板出了会儿神,才动作迟缓地从床上坐起来,伸手去够床头的手机。暗淡的手机屏幕显示现在的时间为当地时间八点整。楚白随手把手机放到一边,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洗漱用品,走到门口打开门。突然变亮的光线让他的眼睛感到不适,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挡住光线,适应了一会儿,才重新睁开眼。棚屋门口的空地上,一个小男孩正灵活地在几根晾衣绳之间穿来穿去。而房东登大叔站在二楼,瞪着眼,朝小男孩做了个挥拳的手势,像是在警告他当心挨揍。楚白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心说看来他们两个的关系应该算得上密切。丹吞做了个鬼脸,很快注意到了站在登大叔身后的楚白。他对这个曾给过自己小费的男人印象还不错,一路小跑上了二楼,跑到楚白身边,撑着膝盖气喘吁吁:“早、早上好啊。”楚白朝他很轻地点了下头:“早上好。”“今、今天,”丹吞拿袖子擦了把额角的汗,“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这是把他当冤大头黏上了么?楚白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自己,怎么也想不出自己到底是哪里写了“有钱”两个字。他指了指自己手里的东西:“让我先去洗漱一下可以么?”公共卫生间位于二楼走廊的尽头,一个简易的水龙头下放了一个塑料水桶,几块木板一隔,就是一个公共卫生间。水泥地又潮又湿,木板上长了黑霉,楚白眼不见为净,专心致志地拿着牙刷对付自己的牙。“你是来做什么的?”丹吞双手托着脸,蹲在他的旁边,十分犀利地点评道,“你看起来不是属于我们这里的人。”楚白吐掉牙膏沫,面无表情道:“逃难。”丹吞“嘁”了一声,满脸的不相信。楚白拧开水龙头:“那你觉得我是来做什么的?”“不知道。”丹吞神秘兮兮道,“但我觉得你身上肯定藏着一些不能告诉别人的秘密。”楚白听完这句话,笑了笑:“每个人的身上,都藏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丹吞愣愣地看着他。他大概理解不了这句话里更深层的含义。楚白摇了摇头,转身去接水。水是房东自己从外面接的,带着一股漂白剂和铁锈的味道。楚白草草洗漱完,正准备往回走,却发现丹吞还蹲在原来那个位置,仰起头看着他,一动不动。“……你蹲这么久,”楚白道,“腿不酸么?”丹吞如梦初醒般跳了起来。他捂住大腿,单脚往外跳了两步,龇牙咧嘴地冒出了一连串脏话。“啊——”“小声点。”楚白看他一眼,“别人会以为我在虐待儿童。”“……”几分钟后,丹吞老老实实,一瘸一拐地跟在他后头,塑胶拖鞋和粗糙的水泥地面接触,拉出长长的滋啦声。“喂……”丹吞不自在地喊了他一声,“你那天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哪句话?”丹吞手在鼓鼓囊囊的口袋里摸索来摸索去:“就……就你说我再练练那句。”“随口说的。”楚白没想到他还记得那句话,有些意外地停下脚步,“怎么?”“哦……”丹吞垂下头,自以为隐蔽地拿眼角的余光偷偷瞄他,“你看起来……很厉害。”“指哪方面?”“哪方面都很厉害。”丹吞小声道,“其实,我之前这样干过好几次,但只有你一下子就发现了,还追上了我……你能教教我么?”楚白好笑道:“教你什么?”“教我什么都可以!”丹吞往他的方向走了几步,握紧了拳头,表情看起来有些急切,“拜托,只要……能让我赚到钱,能让我帮阿嬷分担一些,能让我在这里活下去……”“不,不对!”丹吞目光直直地看着他,孩童稚嫩的声音带着少见的坚定,“我、我想离开这里,我想要去外面,我想……去看看更大的世界!”“这样啊,”楚白心不在焉地掏出翻盖手机看了眼时间,想快点结束这个话题,“那我教你……怎么杀人吧。”丹吞明显被他这句话吓了一跳。他震惊地瞪大双眼,往后跌跌撞撞地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水泥地上,声音颤抖:“你、你刚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