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大约是我们都是被遗弃的,被奕家排斥的,你同情我,才会照顾我。”
她自顾自的说着,没有看到男人的眉毛动了动。
“我今天还知道了,我妈妈,虽然在奕家闹成那个样子,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不是好的事情。可是,我父亲他,为什么一定要选择这样的情况,告诉我事实!就因为我不愿意做棋子,就把过去血淋淋的摊在我面前。你要是知道,我妈,她,她居然是……”
凉夏说不下去,哽咽了很长时间,下意识的抓紧了他的手。
“你会不会嫌弃我,离开我?奕轻城,我好怕,怕一个人。这么久了,我都是一个人孤单的面对所有的磨难。如果连你都嫌弃我,我该怎么办……”
她说了很久很久,藏在心里那些话,仿佛有了宣泄的出口,一点点的全部说了。
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要对树洞说秘密,原来说出来了要舒服的多。
凉夏照顾到下半夜看他睡得很熟,估计没什么事情了就回房拿他的笔记过来看。他静静地睡,她默默地看。
外面不知何时又开始下雪,奕轻城动了动麻木的手臂,终于可以活动下了。
他回头看看趴床边睡着的小女人,唇角上扬,眼神清明,哪里有半点喝醉的样子。
“奕桐赫看来是逼急了,连你的主意都要打。”
他喃喃自语,手指在她脸上轻滑。凉夏熬夜眼睛下面有些发青,但仍然难掩丽色。她美得像清晨里带着露珠的白玫瑰,夏夜里才露尖尖一角的粉荷。
奕轻城将她抱上床盖好被子,空调温度调好,看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他隐隐觉得头有点痛,肚子也不太舒服,但是困意袭来,他关了灯就沉沉睡去了。
凉夏很久没睡过好觉了,梦到了加州的阳光,还有日本的京都。她离开菁城第一年日本,杜若兰为了逗她开心,特意带她去了京都。
那里的人都喜欢过节,圣诞节算是除夕的预热,也要庆祝。在蛋糕房甚至能看到排队的老和尚,就是最好的证明。
北白川有一座始建于一九四八年的天主教堂,平安夜举行弥撒,信众之外,也欢迎附近居民参加。
年末要买镜饼、新年花束、跨年荞麦面,以及为应对超市大年初一不开门而囤积的粮食,再挑一天大扫除。
冬天是扫除的好季节,在晴朗的日子里,一寸一寸地把地板擦干净,拂去书上的尘埃,洗净、晒干一切纺织品。
用热水洗净所有食器,把能扔的杂物都扔掉,找出只有新年才拿出来用的竹花筒,插上红山茶、黑松、草珊瑚、梅枝、百合等新鲜花卉,就做好了过年的准备。
在这时节,公共交通都很拥挤,大家纷纷回乡省亲,因此尽量不要出门。
京都的永观堂通往大殿的石径旁点着许多盏纸灯,一路幽光明灭,十分清静。
排队敲钟的队伍已从钟楼前迤逦至石阶下。手捻佛珠的僧人们与人打着招呼,时时口诵南无阿弥陀佛。
辈分更低的沙弥们端来滚热甘甜的米酒,让大家暖和些。
十二时许,钟声响起。人们依次上前,众僧长诵佛号。有些人敲得响,哐当一声,自己也吓一跳。
有些老人家颤颤巍巍从轮椅上起来,被家人搀扶着,也一起挽住钟绳,僧人也会含笑着帮忙一起敲。
敲完后,走下石阶,僧人会祝一句“新年快乐”,然后将一张守护符交到你手里。
她还梦到了柠檬园,满园子都是成熟的柠檬,金黄色的果子,煞是可爱。阳光暖暖的,空气香香的,美好的让她不忍心去触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