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军看了一眼本来就脸色不好的何盈盈,现在脸上愁云密布。淡淡地说道:“不吃的话,饿着肚子哪有劲儿跟顾太行磨机会出来?”
“唉,我真的吃不下嘛。不过第一次和顾太行打交道,我还真有点发怵。现在你是董事长助理,我等会儿是你的秘书,哈哈,这样的话,我就没有压力了。嗯,就这么办!你去前面冲,我呢帮你补漏!我们俩个配合的话,绝对是强强联手!”
何盈盈越说越兴奋,居然最后有了食欲。
吃饭用了半个小时,吃完饭,萧军就站了起来,拿起餐巾纸,把嘴巴擦干净,说道:“吃饱了,可以回家了。”
“回家?你没有搞错吧?”何盈盈诧异地看着萧军。
萧军无奈地摊了摊手,说道:“我留在这里,一点用也没有。再说了,守株待兔的那个老兄最后是怎么死的?饿死的。所以,我们回家吧,好好睡一觉,也许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东方集团参加最后投标的通知书就送到你办公桌上了。”
“你做梦吧!真是的,这个节骨眼还想着睡觉?你脑子里进水了?做下这个单子,你可以睡几年,都安稳。做不下来,我们真的要去要饭了!你知道吗,老兄?”说着,何盈盈伸手拉住他的衣袖,愣是把萧军拉坐下来。嘴里说道:“你是我的秘书,快点帮我出谋划策呀!”
萧军看了一眼何盈盈头上裹着的纱布,平日红彤彤的脸蛋略显的有点苍白,但看上去多了几分惹人爱怜的味道。就凭这副容颜,她完全可以什么也不干,一定有成群的富家公子、成功人士愿意为他负担一切。但是她却没有,所以萧军很想她回家去休息。
“我累了,什么也想不出来!你就让我回家睡觉去吧。不就是一个单子嘛,不至于要死嗑吧?就是让你抓住顾太行这只兔子又能怎么样呢?你说你冤枉就冤枉了?谁会相信?”
“我真的对你很失望!你怎么能这么不求上进的呢?被人冤枉了,自己都不去申冤的话,那就代表人家没有冤枉你。现在,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我都不放弃!好吧,你回家睡吧。想睡多久就睡多久,明天也不用上班了。我一个人等,今晚上等不到顾太行,决不罢休!”
何盈盈说着,松掉拉着萧军的手指,把头扭到一边去,再也不看萧军一眼,似乎萧军真的让她彻底失望了。她很聪明,但是接连的事情把她打蒙了。
用手指了一下何盈盈,萧军对服务员示意由她埋单,然后一声不吭地离开的宾馆。
何盈盈的执着和暗地的倔强,让萧军对她刮目相看。要是有时间的话,他一定会忽悠她几句。但是今天不行,单强的箭已经射过来了,而且几乎把这边的人都射倒了,他不能不接招了。
机会是创造出来的,不是等出来的。
萧军出了门,还能感觉到何盈盈那怨恨的目光钉在自己的后背上。看着门口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龙,纷杂的身影还有高架桥上的马达声汇聚成隆隆的噪音,加上杂乱的思绪,让萧军的意识变得不能集中起来。
他努力地揉动着太阳穴,微微闭上双眼,将自己的意识变得清醒一下。
这个时候,该怎么做呢?按照正常的程序,唐兵的双规,陈铎必然暂时接任,加上石化上海分公司的某位实权人物的首肯,东方集团出局,这是板上钉钉的。如果按照正常的程序,要想推翻东方集团出局的决定,那么首先确定唐兵老婆账户汇款的来路,确定汇款人,然后是动机。依照单强的水平,这种一石二鸟的计策,不是有100%把握,他绝对不会抛出来。也就是说,这个汇款人一定出自东方集团的某个人之手。要想把东方集团洗白,不是不能办到,但是这需要时间和证据,如果单强再把证据和中间人毁灭的话,那么这就变成了一个漫长的求证时间。即使最后证明钱不是东方集团给的,那又能怎么样呢?项目不等人的,那时早就被红星石油公司拿走了。在人家数钱的时候,你也只能得到几句不疼不痒的道歉和问候罢了。
萧军终于衡量出事情的轻重缓急,脑子里面霎时变得清醒一场。
与其求别人施舍一个名额,或是求人延期,倒不如自己去为自己创造一个机会。
何盈盈一直盯着萧军的背影走出宾馆的大门,心里真是恨铁不成钢。现在上层该动作的人员全都发动起来了。俞丽卿把关系直奔北京,在寻找上层能出面的人;而王云峰也没有闲着,他推掉了今晚所有的商务聚会,约会某某的人秘书,准备从地方上发挥关系,弥补住这个突破口,先把东方集团留到最后,等问题调查清楚后,保住公司投标的权利……,所有人都在忙,而作为项目组的成员,萧军却想着回家睡觉!
难道萧军除了打架有本事之外,别的就真的不行吗?那天和唐兵在一起的聪明劲儿去哪里了?
透过宾馆的落地玻璃幕墙,她看到萧军站在马路边上,使劲儿地揉着两边的太阳穴,似乎那里很痛苦似的。而且站在那里,既没有挥手拦出租车,也没有任何动静。
何盈盈很奇怪,萧军在干什么?难道他生病了?还是下午真的被单强的人打了,把脑子打糊涂了?
女人的想象力真是非常丰富,而且她在心里如果喜欢一个人的话,即使那个男人烦了很明显的错误,她也会在心里拼命地为他寻找开解的理由。
哪怕是为了自己的虚荣心也好,何盈盈真的很希望萧军这时走回来。看着他在路边开始徘徊,就像是在考验她的耐心一般,一个声音几乎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小秘,你给我回来!
一个在门外来回地走,一个在门里望眼欲穿;
萧军没有回来,何盈盈也没有喊出声来。萧军越走越快,何盈盈越等越急。
萧军是要找到一个对付单强的良方,何盈盈是要知道自己的话对自己这个小秘到底有何作用,也就是自己在萧军心目中的位置。
她看着他在走,还在走,走得她心烦意乱!
猛然间,萧军忽然站住了!他的眼睛注视着马路上乱糟糟的秩序,似乎看出了神。
何盈盈那砰砰直跳的心也猛然暂停了跳跃,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萧军那木桩似的身影,一抹得意的微笑挂上了她嘴角,她自语道:“回来吧,现在你要是回来的话,我还认你这个朋友,还叫你做我的小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