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士们常在此研讨学问、编纂典籍,也会在此开坛为年轻学士们传道授业。
这学宫占地不小,不但有讲学、辩理之所,还圈山景添风雅,更有演武场、马球场供学士们在研习学问之余舒展筋骨。
寻常日子里,平民百姓只能在山脚遥望一百零八级台阶上的学宫山门。
唯有等到三年一度的夏望取士,才能趁着集望这三日进来沾沾书卷气。
当然,在集望时能得机会进到畔山学宫的人,在雍京城大都有底有室,没几个真正的贩夫走卒。
毕竟贩夫走卒要为生计奔忙,可没闲钱也没闲心凑这种不管饱的热闹。
况且太子、诸王都在,若随意什么人都能进,那安防可就要成大问题。
饶是如此,今日来的人依然不少,辩理场周围的棚子里坐得密密匝匝。
有些人大约没寻到人脉门路,无法进棚落座,就站在棚子外的阴凉处站着看。
而辩理场正北位另有三座锦棚,太子和亲王们携家眷居中,左右两棚则分别是吏部和大学士院的地盘。
应选士子们依次进场亮相,自报家门、师承后,有的会当众背诵一篇自己的得意之作,有些则慷慨激昂地陈述求学报国的志向云云。
还有些人会剑走偏锋,就国政时务之类的事表达观点与见解。
想当然耳,大多数围观者并不关心他们展示的这些,投花掷果全看脸。
恒王夫妇的坐席在太子夫妇的左手侧,萧明彻与李凤鸣则在右手侧。
而几位王叔夫妇的坐席就在更角落。
大家就着茶果看着场中人,时不时交谈几句。
最近太子和恒王在朝堂上撕破脸,自是相看两厌。但今日这场合也不好闹得太难看,于是双方笑里藏刀,针尖对麦芒,彼此在言语上找不痛快。
李凤鸣被这气氛闷坏了。
她以绢掩口,略侧头靠近萧明彻,小声问:“别人的花和果子,都是在哪里买的?”
萧明彻不太自在地坐直,以指抵住她的肩,将她推远些。
这才轻声答:“若来得早,山门台阶上会有小贩。若在小贩们散后才来,就到那边树下买。”
李凤鸣顺着他的话,好奇看向辩理场左侧那排树。
树荫下,每隔步就站着个人,每人脚边都摆着个筐。
这么远远望去看不清,她便又问:“守着筐的都是什么人?卖了钱归谁?”
“少府名下皇商们的伙计。盈利皇商由自留四成,六成归少府。”